“我若是降,以那个温侯的做法,多半只是要我去晋阳,然后给我一个两千石的虚职的!”
将那火盆中的木炭给翻了翻,张燕的目光放在了在焰火上,“这十年来,我们雄踞太行,便是那袁绍公孙瓒都为之侧目!那个温侯还没有进入并州以前,那个张杨更只是一个傀儡!这么多年来,我倒是看清楚了,这天下,已经乱了!”
似乎也是自嘲地一笑,张燕指了指自己,“若是没有乱,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当上这个比两千石的平难中郎将!我现在还时常梦见,这一二十年前,我们还是大贤良师的弟子,跟随着大贤良师传符救人呢!没有大贤良师的那场轰轰烈烈的起义,没有张牛角渠帅的临终托付,没有这天下大乱,我张燕此时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既然如此——”
孙轻说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让张燕给打断了,“这世道人心乱成了这副模样!而我又被推到了这太行数十万众的渠帅的位置上。那凭什么就不能有一些野心呢?这将军我张燕能够当上,那日后凭什么不能封侯拜相?这太行数十万人,依我而存!我便是不为了自己,也该为大伙的前途考虑考虑!如今这形势是怎样的?这太行左右两侧,如今可是有吕布袁绍公孙瓒这样的诸侯并起!这往后的诸侯争霸,局势会更加激烈!”
“不需要数年,袁吕之间,必有一人败亡!孙轻你说说,我若是在此时归降了那吕布,安知那吕布会不会在数年之后便让那袁绍给灭了?退一步讲,便是吕布没有让袁绍给灭,又会不会让白马将军给灭了?亦或者是别的什么势力给灭了?那时候我们的地位,又该何等的尴尬?”
“可是……”
孙轻轻声道,“那吕布不是和那白马将军为盟友嘛?还有那袁绍,将军不是素来和这袁绍不善嘛,于毒还去攻陷了邺城,就凭这点儿,袁绍还能收容我们?”
“世道大乱,别说是盟友,便是这亲兄弟之间都能够反目!这北方,注定只能有一个主人存在!这天下,也注定只有一人能够得到!所以别看如今这个形势是如此模样,可是将来谁又能说个准?我们冒然地便是做了决定,那么将来若是有什么变故,又该怎么样?还不如据守这太行,静看这天下群雄逐鹿!待到这北方真正平定之后,我们再去归降,那时候,我又何尝不能得到一个侯爵?你们又怎会缺个将军的职位?”
张燕盯着孙轻,“如此一来,我们能够安享一世的荣华富贵,又能够避免败亡的灾祸,岂不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