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刺到了心事,裴山青犹不自知自己的反应也过于大了些。
苏郁岐笑得十分莫测,甚而是有些阴恻恻的:“能睡得着就好。您心态很好。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也都能睡得好。”
苏郁岐那阴恻恻的笑笑得裴山青心里发毛,牢中本就气味难闻,裴山青一刻也呆不下去,恨恨地说了一句:“你最好衡量一下,做出对你有利的选择!”
说罢,一甩袖,气呼呼地走了。
苏郁岐长长吐了一口浊气,脸上的凌厉一瞬间全部褪去,只剩下苍白无力。半晌,她回到床沿,无力地坐下。
这些日子身体很糟糕,大概是因为有身孕的关系,牢中的饭菜吃不下,身心俱疲。她歪倒在潮湿的床上,闭上眼睛休息。
刚倒下不久,便又听到脚步声。她还以为是裴山青又回来了,懒得看,继续闭着眼睛休息。脚步声到了眼前,她听得真切,这脚步声极轻缓,根本不像是裴山青的。
她缓缓睁开眼,却没想到一抬头,看见了云渊。
“云兄?怎么是你?”
苏郁岐站了起来,她一动,带得手上脚上的镣铐一阵哗啦啦作响。
云渊穿了件黑色的斗篷,整张脸都罩在兜帽里,牢头打开牢门,他走进牢房,将兜帽取了下来,看着已经形销骨立的苏郁岐,不禁蹙眉,“是我。皇妹飞鸽传书说你出事了,我就赶紧来了。苏贤弟……唔,我现在是不是不能叫你贤弟了?唉,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苏郁岐没有回答云渊的问话。
云渊也不过是那么一问,她是怎么到了这里来,他岂会不知?她沉默了片刻,望着云渊,道:“你怎么进来了这里?这里看守严密,连祁云湘都进不来。”
温和的语气,却难掩话中的矛头。
云渊却容色寻常,道:“祁云湘进不来的地方,我未必进不来。郁岐,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苏郁岐自嘲一笑:“也是。裴山青现在和祁云湘杠上了,他二人谁也不会饶了谁,你么,就成了他二人拉拢的对象,他岂敢得罪于你?”
云渊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道:“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法子,和那两个人没有半点关系。”
苏郁岐望着他那双蓝得深邃的眸子,轻轻吸了一口气,道:“好吧。我知道你有的是法子。云兄,如今我落魄至斯,谢谢你不嫌弃,还能来看我。不过,若是你为之前的情谊来看我,我自是感激不尽,但你若是有别的目的,那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