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高了声音,继续念道:“武帝二十二年,也就是先帝二十二年,朝中下拨五万两岚江堤坝维修银项,田焚贪墨其中的四万九千两。余下的每一年堤坝款项,田焚都中饱私囊。”
人群一阵骚乱。
苏郁岐虽然早就了解了这些案情,但听林同再次念出来,还是气愤填胸,一张脸铁青着,更难看了。
林同接着又念了几桩田焚犯下的贪污受贿案,皆是他早几年犯下的案子。
再到后来,念到的却是他近几年犯下的杀人越货的案子。
原来这位田知州,既当官,又当匪,手中的人命,竟然有不下百条,既有冤死在他权杖下的,亦有枉死在他辣手之中的。其罪行多到无法赘述。
“田焚”挣扎着,大喊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赈灾不济,妄加罪名于老夫头上,老夫不服,老夫要告御状!”
苏郁岐冷冷道:“再说话,就割了他的舌头!”
一名刽子手端了一个黑漆的托盘来,盘子里放了一柄闪着寒光的小刀,“田焚”瞧见小刀,眼睛里冒出恐惧来,立即噤声了。
虽然是在吓唬“田焚”,但林同也被吓到,身体不住发抖。
“继续念。”苏郁岐冷冷道。
下面,再到近来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林同的声音里全是颤抖:“六月二十三日夜,田焚同其女田菁菁派出杀手若干,将江州富豪方远行一家四百一十四口灭门,只逃了一个方子清。次日清晨,又趁天降暴雨,将岚江堤坝炸毁,致江州一州生灵涂炭,死伤过半!”
“炸毁岚江堤坝之后,田焚又前往官道,在距此五百里的麒麟郡堵住了前来赈灾救灾的莫容易莫将军,骗他说玄股国太子云渊和敬平公主以及我朝东庆王被洪水冲入海中,请他速去营救。
莫将军果然上当,率军下海。导致救灾事宜未能及时展开,江州百姓一难未平,又遇瘟疫。
之后,岐王爷派出苏家军去寻找莫将军踪迹,未果,王直统领率领的一队人马反被诱杀,二百人只回来三人。”
这些个案子,虽然皿晔在下面都列出了证人证据证物,但她知道,这不是案情的全部,而后来王直之案,甚而还另有隐情,未必都是田焚做下。其实前面无论哪一条,都够田焚诛九族了,实在无需再将王直和方家之案都推在田焚的头上。
但皿晔偏偏这样做了。
苏郁岐在某一个瞬间,冷眼望向沸腾的人群,忽然就一道灵光闪过脑门,明白了皿晔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