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岐看在眼中,脸上却是淡淡的,开口道:“江州城在,我苏郁岐就在。我是雨师的大司马,先皇亲封的靖边王,我身后是偌大的苏氏家业,你们说,我不怕死吗?我比你们怕死。可我还是坚持留下来。不但我在,我的爱人玄临也会留下来,和我一起,和你们同在,共同抵抗这一场灾难。有我们在,你们还怕什么?”
死神面前,谁在都不管用。但苏郁岐在,就是一种震慑,就是一颗定心丸。还有她身边那位叫做皿晔的,她的爱人,这些日子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他的身影,他更像是一颗暖心丸。
其实大多数的人都已经被说服,一脸的臣服。
但也有少部分的人,依旧坚持己见,想着要出城去,他们并不敢大声说出来,只是小声议论着。苏郁岐在土台上看得清楚,眸子里的冷光凌厉,吩咐道:“从现在起,想要留下来的,站在右边,接受大夫的问诊,确认没有染病的,去长于县安置点。不想留下来,坚持要走的,也可以,站在右边,跟随我们的士兵,由他们护送你们离开。”
这个命令,无疑大多数的人表示不理解。她说了那么多,不过是要用怀柔的策略留住这些人,免使他们给别的城市造成灾难,现在却又推翻了自己的说辞,却是为什么?
民间亦是卧虎藏龙的地方,但此间百姓还是没有一个人能看透她的想法。
皿晔偏头望着苏郁岐,唇角微微翘起,暖暖地笑着,连眸子里都是暖暖的宠溺而又赞赏的笑意。
苏郁岐回给他一个俏皮微笑,此时模样,倒像是一个做了一件大事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夸奖的小孩子,与方才那个慷慨陈词气势磅礴的大司马简直判若两人。
苏甲很快领了两千士兵到来,在土台前一线来开阵势,排成了一字长蛇阵,便是只苍蝇,也难以飞过这一道防线。
苏郁岐朝苏甲招了招手,苏甲飞身跃上土台,单膝跪地,声如洪钟:“王,请您吩咐。”
苏郁岐跟苏甲吩咐了几句,又小声说了几句,便和皿晔双双下了土台,往城中走去。
苏甲这厢便开始投入到紧张的问诊分类的工作中去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选择了留下来,接受大夫的问诊,疑似的都被留在了城中,暂时没有什么症状的,则由士兵引导,前往长于县的安置点。
一小撮的人,还是不想留下来,他们仍旧觉得唯有外面的世界才是安全的,也不认为自己会给别人带来灾难,更或者,是抱着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管他别人是生是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