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苍白,脸上的汗也越来越多,疾如雨下,皿晔见状不对劲,立时不再缠斗,一把握住了他的腕子,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一摸之下,不禁大惊,他的脉搏已然弱得摸不到。
皿晔松开手,那人软软地倒了下去,顺着屋脊,骨碌碌滚下了房顶。
皿晔飞身跃下屋脊,落在那人身边,冷眼瞥了一眼,虽觉遗憾,但也没有生出太多的情绪,那人已经咽了气,皿晔一缕指风弹在他的喉间,只听见“咔”的一声,那人的喉骨便碎裂了,颈间被指风割出一道口子,流出黑红黏稠的血来。
不是中毒而死,察其脸色,分明是病态。
在江州这种地方,什么病能让人死得这样痛快?自然是瘟疫。
皿晔走向牢狱的方向,面上是恒如一贯的淡漠,心情却沉重得如压了一座山在心口上。
那人的武功不弱,他相信在他到这里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得了瘟疫,但从发现到死亡,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如此可怕的瘟疫,要如何对待?
他晓得,应该慎重考虑迁移的事了。
牢狱前的厮杀已经告一段落,来的十几个人全部被斩去双腿,奄奄一息地排在地上。
当然,诛心阁也有伤亡,死了三个弟兄。
“成念先留下,再留下两个人,其他人各司其职。散了吧。”
尹成念和两个她的下属留了下来,其余人就像来时一样,来无形,去无踪。
皿晔走到那排人的面前,淡声道:“对你们而言,已经没了双腿,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知道,你们的嘴应该很严,现在也一心求死。我知道,我左右不了你们想死的心,但我可以决定你们怎么死。好好想想吧,知道些什么,要不要说出来,我只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
“成念,交给你了。还有东南墙角那个,是染了瘟疫的,不要触碰,直接烧了吧。”
皿晔吩咐完,一刻不再停留,迈步离去。
这一夜是个不眠夜。整个江州城陷入鬼哭狼嚎的绝境里。月色明净如霜,皿晔行走在江州城的大街小巷里,每有人死去,他都去细细问过症状,记录下来。
这些工作本不该他来做,但眼下一则没有人手,二则他能够亲力亲为的,并不希望假手于人。
数日来他奔波于救灾的前线,很多百姓虽没有见过他,却已经熟知他的名姓,他每入一户人家,除了详细询问病症,还会温和地劝慰活着的人,耐心告诉他们,此时不能离开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