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还是第一次来母亲这儿。
这是一个旧小区,那楼一看就知道有了历史。满墙的爬山虎,稍有点儿生机,也掩盖不住没落的颓废,就像一个耄耋的老人在寒风中瑟缩,唱着孤楚的歌。
楼道很窄,若是胖子的话还有点儿拥挤。一室一厅,除了床就是厨具,屋里的摆设乱七八糟,比家里好不了多少。
防盗门半掩,母亲在床上躺着,面色焦黄,还时不时的咳嗽,颓唐装满了整间屋子。
她试了试暖壶,一丝水都没有。炉灶轻蒙了一层灰尘,一点儿生息也没有。看得出好几天,主人没吃饭喝水了。
戈姗姗在厨房里忙活,故意把碗碟弄出声响,来发泄自己的气氛和无奈。铁壶被炉火烤的有点儿激动,发出呜呜的悲鸣。
“这是饭,还有热水,得了病不要挺着,要找郎中,你男人呢?”
她的话触到了母亲的伤痛,母亲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珠子。
“姗姗,过两天能不能陪陪妈妈?”
“让你男人陪,我才不见他呢!”
“那该死的是个骗子,偷了我的钱跑了。”
戈姗姗母亲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像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什么,卷的你的钱跑了……”葛珊珊气不打一处来。
“我可没花过你一分钱,你攒来攒去被那男人卷跑了。真是可笑,现在知道了吧,到底谁对你好。你整天骂我爸爸没出息,你的那些男人有出息?他们都是看上了你的钱,你的身子,你的青春,没有一个想跟你过的。现在倒好,因为你,我爸爸受了刺激,到现在还没有结婚。你这叫自作自受。”
“姗姗,你别说了,妈妈求求你!”
戈姗姗越说越气,恨不得上去扇她两巴掌。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人家别人家的孩子,有妈妈疼着。回家后吃着热乎乎的饭菜,穿着妈妈买的衣服,晚上被妈妈搂在怀里,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用想。
我呢,回家后空荡荡的一个人,爸爸不定上哪儿去了。没有院墙,生怕坏人过来,这么多年我都是在恐惧和孤独中度过。尤其是过年,那感觉扎心一样痛,人家团团圆圆的过日子,放鞭炮,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我躺在床上数星星,一直数到一亿都睡不着,谁陪过?
原先奶奶活着,日子还好一点儿,现在奶奶没了,我的家像家吗?我是人过的日子吗?
这么多年,你跟我们打过电话吗,你开过几回家长会,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