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如实不多时便过来了。
他两腮嫣红,目光有些迷离,料来是刚饮了酒。
秋大人见他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喝到:“孽障!还不快来见过独孤大夫人!”
秋如实神态倒还清醒,打量沈氏几眼,道:“是独孤大嫂啊,你从弁州回来了?”
“秋家兄弟好眼力。是,我们一家刚从弁州归来。”沈氏答道。
秋大人着实对自家儿子生不出什么失望的情绪来。
秋如实幼时,天下动荡,他那时还没出仕,虽居于乡间,还有时间教导一二。后来新朝建立,他顾着在朝堂站稳脚跟,就忽略了儿女。这些年儿子早已定性,教也教不会了。他失望多了也就不失望了。
“这单子上的东西你仔细看看,还能找出多少?”秋大人不跟他废话,直接把单子给他,说道。
“青铜九孔青鸾罩灯、黄玉弥勒摆件、月下听松玉石桌屏……”秋如实念了几件东西道:“这是儿子成亲时二姐给的,这些东西怎么了?”
“我就问你,单子上的东西还能不能找全?”秋大人不耐道。
秋如实不知所以,见老爹脸色着实不好,不敢多问,又低头把单子看了一遍,才道:“大部分由您儿媳妇收着的。”
“大部分是几件?少了那些?”秋大人追问道。
“就少了红珊瑚观音降露的摆件,还有喜鹊登枝的熏炉。您儿媳妇管得严……儿子手头紧……就……”秋如实吭哧道。
“就当了?”
“嗯……”
“当哪了?哪家当铺?还有没有当票?”秋大人快被儿子气死了,不由提高声音吼道。
别人家里父亲教训儿子,沈氏着实不便在场,奈何这当口也走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在旁观看。
秋大人也不好放话让沈氏先离开。
能在京城立足的当铺,哪家不是靠山强硬。沈家是京城老户,人脉广,比他们无根无基的强上许多。
如果查到是哪家当铺,恐怕还得让沈氏出面才能赎回并封口。这事不能为外人道,又不能托别人。自家左右在沈氏面前已经丢尽脸面,也不怕更丢脸些。
秋如实一向怕极父亲,被秋大人一吼,立刻回道:“鸿运当铺,鸿运当铺……”
“当票……当票……时间长了,没了……”他紧接着又嗫喏道。
秋大人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他。
沈氏倒把提着的心放下一小半来,“秋伯父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