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人身上摇晃的手终于停下来了,刚吁口气,面前就递过来一杯水,老夫人伸手去接。
那只递茶的手小巧纤细,白生生如最嫩的笋尖。顺着这只手往上看,只见一双大眼莹莹看过来,盛满关切,仿佛在说:祖母,您老人家没事吧?
老夫人心下大慰,慢慢嘬一小口茶,感觉那茶水顺着口腔一路向下,五脏六腑都被熨帖的如浸泡在云端。
往日没人比较,长孙女再哭闹撒泼,也觉得她天真烂漫。今日有了比较才知道原来孙女可以是这样的,会逗你笑,会担心你,会跟你贴心。
老夫人沉浸在小孙女的贴心中,正满心舒服,手臂却被人狠摇了一把,手里的茶水一晃,洒在身上,衣服瞬间湿了大片。
独孤维唯忙把老夫人手里的水接过去放在桌上。身后的丫鬟轻呼一声,拿帕子拂拭老夫人身上的水,说道:“都湿透了,奴婢扶您去换身衣服吧。”
而始作俑者仍不管不顾摇着老夫人的手臂道:“祖母既然疼我,就让妹妹把头上的簪子送给我,我是姐姐都没有戴这么好看的簪子,妹妹应该送给我才是。”
独孤维唯头上戴的是一个嵌玉蜘蛛金簪,蜘蛛圆滚滚的身子和眼睛是用黑玉做成,黄金包边,两侧张牙舞爪的几条腿,看起来趣致天成,可爱小巧。
独孤维唯向来不爱戴金饰,因为这簪子造型别致才在初次归家时戴了,没想到被别人盯上了。
独孤绍棠早在独孤维宁摇晃老夫人时,就放下手中的杯子黑着脸瞪独孤绍德。早听说过侄女的种种不堪,但听说哪有自见到感受深刻,哪想到侄女竟长歪成这样了。
独孤绍德从小就怕长兄,被长兄一瞪就如坐针毡。
只是这人他跟别人不一样,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早就呵斥自家闺女了,可这独孤绍德就是所谓的“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人。他惭愧归惭愧,就是想不起来开口,只能躲闪着长兄吃人的目光。
沈氏满眼惊愕,旋即变成怒色。
独孤维清一副见惯不惯的样子,只拿眼色制止一脸不忿想要开口的独孤维泽。
独孤维濯和独孤维澈小声说着话,压根没注意到室内突然而来的微妙气氛。
独孤维澄倒是露出几分赧然,垂了头拿手扣桌子。
秋氏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心道:这就对了,今天让她出尽风头,拿她一根簪子补偿补偿也好。
老夫人头疼不已,只好拿出老办法对付孙女,“别摇了,别摇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