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岩将他看了个正着。
那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穿着一身短打,头上发髻用一根深色布带束着,脚上是一双薄底快靴。个子中等,面目普通,任谁看去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只杜岩却非常人。
那人皮肤粗黑,显见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结果。鞋上有很重的灰尘,鞋帮边缘有磨损的痕迹,显见是经常四处奔波。
但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他的神情,他貌似跟摊主人讨价还价,但明显心不在焉,说话的间隙总不时转头去看独孤兄妹的方向,偶尔还不自觉蹙眉,想必是发现少了一人,正在思索是继续跟上,还是等待转机。
杜岩挪开视线继续在人群中搜寻,仔仔细细查看了两遍,没有再发现形迹可疑之人。判断出这人单人匹马没有同伴。
当下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匣子,从中取出一枚长针夹在指缝,从门后闪身而出,快步向那人走去。
那人十分机警,很快便发现了杜岩的靠近,他楞了下神,赶紧低头看手里的胭脂,装作无事继续跟摊主讨价还价。
杜岩已扬起笑脸大声叫道:“赵家小子,你爹近来可好……”他一句赵家小子,那人迅速转头看他,双眼微不可察的一眯。
这时杜岩已到了他身边,伸手抓住了他的脉门。等他反应过来挣扎时,杜岩后半句“你爹近来可好”才说完。
“你认错人了!”那人一边想使劲挣脱杜岩的控制,一边说道。
杜岩另一只手在他肩背一拍,沾了软筋散的长针已顺势扎进他身上,口中笑骂:“瞧你小子吓得,不就是欠我几两银子么,我又不是现在让你还,走走走,咱爷俩好不容易碰到了,一起去喝两杯。”
那青年猝不及防被人制住,浑身力量泄了了个干净,身体软绵绵不听使唤,张嘴欲喊,感觉后脑勺颈椎顶端一麻,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岩半扶半拉着他,街上行人只当是熟人见面,也不作他想,看了两眼便各自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