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法将那最粗的枝干砍下烧了即可。”
王小郎听她要求的甚是奇怪,不由疑云大起,问那女子道:“敢问娘子砍那柳枝做什么?”
那女子突然掩面而泣,边泣边道:“我日夜思念相公婆母,想去与他们相会,奈何被柳枝羁绊,拘在此处脱不开身……”
王小郎被她一番话说得莫名其妙,什么叫被柳枝羁绊,柳枝能拘住人吗?
想到这里猛然想到,今年六月间,城东做着茶叶生意的杨益之妻柳氏,听说就是吊死在这林中柳树上的。王小郎瞬间脸色惧变,一头冷汗刷得一下冒将出来。
这才觉察到刚刚甫一见面的别扭感在哪里,现在已快入冬,天气渐冷,怕冷的已穿上了夹衣。这女子却仅穿了件薄薄的绸布单衣,也不怕冷。
他结结巴巴问道:“你……你是……是谁?”
一阵微风拂过,将那女子遮脸的头发吹向一旁。露出一角子眼角,和眼下一颗醒目的泪痣。
王小郎这下连冷汗似乎都凝固了不敢往下流,这定然就是柳氏!柳氏是个极美貌的妇人,虽然眼下有颗泪痣,却更让她平添几分韵致。王小郎也曾远远看过一眼,对那颗泪痣印象尤为深刻。
王小郎立时想拔腿就走,奈何双腿发软,不听使唤。却听那女子说道:“小郎莫怕,我与小郎无冤无仇,自然不会加害小郎。还请小郎尽快将柳枝砍断烧了,放我脱身,我自会报答小郎大恩。”
王小郎强自镇定,眼光不敢再看她,只盯着别处回道:“柳枝……柳枝甚粗,今天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待明日带了斧子来砍断可好?”
那女子略点点头,“小郎一定要信守承诺,我明日此时还在此处等小郎,小郎一定要来啊。”
王小郎听她说完,只觉眼角余光中黄色的影子一闪,再去看时,哪有半个人影。
只见柳枝款摆,冷冷冥冥,天欲昏黑。
他发一声喊,几步抢到路旁,踉踉跄跄向前冲去。须臾,想起挑子还在原地,又壮着胆子拐回去,一把抄起狂奔而去。
秋日天黑的快,待王小郎跌跌撞撞回到兴桥胡同时,一轮圆月初生,斜挂天际,月辉洒在人间,照着老树矮墙黑影重重,窄巷森森。
他一路走着,总觉得身后有沙沙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跟着。他忍住不去回头看,耐着性子壮着胆才不至于撒腿狂奔。
好不容易挨到家门口,再也忍耐不了,伸手将门拍打的山响,大声叫道:“娘,快开门呀!赶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