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三十分,剑桥医院的走廊里正发生一场对话。
“您和嫌疑人的关系是?”
“我是他的主管,前几天解雇了他。”
“当时嫌疑人的表情是怎样的?”
“他很不安,也很生气。他可能不希望我目睹他抢劫。”
“嫌疑人说了什么?”
“他先是说我害了他,然后说‘一切都太迟了’。接着,他就对着脑袋开枪了。”
……
“张先生,谢谢您的配合,晚安。”
“晚安。”
清沂坐在长椅上,疲惫地目送两位警察离去。但他马上想起不能这样,便告诉自己:是的,我很冷静。他的脸色仍然不好看,但他的表情毫无破绽。他更像是刚刚考砸了一场重要笔试,而不像是经历生死大劫,更不像是看见熟人开枪自杀。
一旁等了许久的朵拉赶紧走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警察都这样,喜欢问东问西的,也不管别人感受。”
“回去吧。”清沂道。
“好。要我扶你吗?”
“不用。”清沂看看伤处。很幸运,两枪都只擦破自己的皮,除了消毒时陷入剧烈的疼痛外,就再也没有大碍了。医生为他包扎几下后,就将他丢给警察,可见伤势多么小。
走到医院门口,却见到满头是汗的史密斯先生。他迎上来,上下打量清沂一番后,才如释重负:“张,谢天谢地。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没事,先生。谢谢关心。”清沂笑笑(脸色苍白使得他的笑容非常勉强)。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等你伤好了才上班。”史密斯先生拍拍他没受伤的肩膀,宽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
当清沂坐在朵拉的车上时,他耳畔也一直回响这个词。他呆呆望着车窗外的景色,一动不动。
“该不会受惊过度吧……”朵拉试探性地问:“张,需要让格林太太知道吗?”
清沂的声音飘渺地传来:“明天再告诉她吧,我不希望她睡不好觉。她关心他人更甚关心自己,然而她已经上年纪了,应该少操点儿心。”
“嗯。”朵拉点点头,一时也找不到话题,干脆作罢。清沂的情绪似乎感染了她,让她也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那间7—11从视线中掠过,灯光全灭,显然是关门了。门口的那辆电单车孤零零的,再也等不到主人。这本是个很伤感的场景,但清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