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俯视着凤阳府,还有什么样的安排会比在这样一个地方颐养天年并葬入黄土更完美呢?
傅友德的脑子里也深深的植入了这样的想法。他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他的智慧全在战场上用光了。
他知道哪一个山头适合驻军,哪一条河流可以冒险横渡,哪一片密林藏有埋伏,哪一片黄沙是因为马蹄的飞扬。
不过,他看不懂命理和运道,他的功勋都是用他的胆和他的命换来的。到了不需要拼命的时候,他随了波,逐了流。
今日又是一无所获,傅友德发现布衣可能没有对他说实话。
他把这归结为布衣不如士兵坦诚,拿刀枪上战场的人不会拐弯抹角,混迹市井的人必须投机取巧才能生存。
其实他不知道,布衣只是怕他,他们只好说些不吉利的话,低三下四的把他打发走。比如:这块地碱性太大,长不了作物;这块地风水不好,挡住了财运;这块地吊死过人,小孩看见这里闹过鬼。
他心中纳闷:朝中的官员都把凤阳当做风水宝地,怎么他没有看到一块好的地?
正午的天空暗的像是黄昏,乌云簇拥在一起,随时都要扑向凤阳城。雷声和闪电并驾齐驱,把天空劈成了好几半。
傅友德匆匆赶往府衙。
来到凤阳后,他得到了凤阳知府的殷勤接待。知府知道他是来买地之后,真诚的掏空宝箱,把他认为最好的地介绍给傅友德。
傅友德偏偏不要,他有他的逻辑。
朝中有许多大臣先他一步在这里买了地,知府肯定也像对待他这样殷勤的为他们介绍了宝地,所以知府的宝箱中剩下的这些地都是其他大臣不要的地,他怎么能捡别人剩下的骨头呢?
还没到府衙,瓢泼大雨已经把傅友德团团围住。
他没有慌张,深知深陷敌人重重包围的时候,慌张是最差的品质。
他用手挡住前额,以免视线受阻,大踏步昂首挺胸向府衙挺进。
到了府衙门口,守卫赶紧送上一把伞:“国公爷,属下该死,不知道您还在外边!”
他接过伞,目不斜视,大声道:“不碍事!”
连续几日,大雨都没有停过。傅友德只好待在府衙中,练练拳脚打发日子。
他拒绝了知府每日的看望,他不能落下不好的名声。
他的这个年龄就像是背对着悬崖,要么前面是康庄大道,他可以带着大半生的荣耀安享晚年,要么失蹄落下悬崖,晚节不保,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