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他不就已经死了吗?你们为什么要让朕知道他还活着?你们是不是想把他送上绝路?”
朱元璋重重拍了一下扶手,椅子发出吱吱嘎嘎求救的呼唤。
他的眼睛依旧盯着那些不知好歹的雪花,现在是一决胜负的时刻。
“胡大人死的时候,臣妾的相公不是还活着吗?墨鱼自蔽,不也还是会成为渔夫的盘中餐?只有皇上真的放过石头,石头才能活命!”
李夫人伏在地上,深深的拜了一拜。
“皇上,这二十年来大明王朝国运昌盛,百姓安居。这足以证明石头不是不祥之人。当年??妃为此付出性命,马皇后病重不能忘怀此事,临终前拟下懿旨交与臣妾保管,只为以防万一。恳请皇上遂了??妃和马皇后的心愿,放过石头。”
李夫人又伏地拜了一拜。
那些雪花变成了往事,一片片,一段段,杂乱不堪地从朱元璋眼前飞过。
??妃的脸,马皇后的脸,她们哭着的脸,她们跪着的脸,她们恐惧的脸,她们绝望的脸。
还有那个婴儿,除了那一对重瞳,他还真的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朱元璋心力憔悴,默默低下了头,挥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侍卫把李夫人带回牢房。
朱元璋让太监取来李家处决人员的名单,他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批上两个大字“结案”。
“云奇找到了吗?”朱元璋忽然想起那个在胡惟庸府邸前冲出来拦轿的少年。
“回皇上,还没呢!”
夏季的夜晚特别短暂,青蛙是最懂得珍惜夜景的家伙。
当月亮都疲倦地隐没进云层的时候,他们还在欢快的嘶叫。
秦王宫里的青蛙叫的最响亮,几十只,上百只,它们知道自己生在富贵之家,必须拥有高人一筹的鸣奏。
那鸣奏和谐得让人难以想象,是世间最好的琴师也谱不出的乐曲。
秦王朱樉的耳朵里听到的不是青蛙卖力的演奏,他喜欢听“咕咕咕”和“喔喔喔”的叫声。
这个声音在夜里听起来特别动人。
他知道这是芦花在下蛋,还是柿黄在求爱,是青鸡在踢腿,还是白鸡在扇翅。
它们就像他的孩子,甚至比他的孩子得到更多他的宠物。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对于斗鸡,他绝对有这个资格享受“情种”的称号。
静静地隔墙听着斗鸡的一举一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