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疼!”石头叫唤了一声。
“没事吧?”青敏心慌意乱,伸出柔软的手,轻轻抚摸着石头滚烫的脸蛋,“我……我怕你也像海大叔那样糊涂了……我……”
“我要进京!”石头轻轻放下青敏的手。
“石头!我就知道你与众不同,不是寻常人!别人看不懂医书,你学一个月就能给海大叔治病。你还找出逼疯海大叔的人。你会有办法的,你一定能救我们谷里所有人!”
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呀?”青敏弹跳起来,像刺猬一样张开防御武器。
“是我,吴根。”门外,吴根领着他的老婆以及他们的儿子小蛋。
“扑通”一声,吴根猝不及防跪在地上。吴根的老婆也拉着小蛋一起跪下。
“我是来给海大叔赔罪的……”话未说完,斗大的泪珠已经从吴根深陷的眼眶中滚出来,滴落在地上。
“我是混蛋,听信了吴老爷的鬼话,害海大叔得了病,我……不是人!”
“吴大叔,你这是怎么了?赶快起来!”青敏伸手去拉吴根。
吴根没有起来,他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和鼻涕。
“海大叔,快过来看看。”青敏转头叫唤。石头把海大叔扶到门边。青敏轻声说:“海大叔,他们是来给你赔罪的。还记得吴大叔吗?你给他看过病。他得了背疽,你把他的病治好了。”
海大叔伸长脖子,全神贯注打量吴根一家人,在残存的无序记忆中艰难搜索。最终,他慢慢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治好了他的病。”
“海大叔!我对不起你!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补偿我的罪孽!”吴根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海大叔扶着门框,慢慢蹲下身来,把脸凑到吴根的脸旁:“我真的治好了你的病?”
“海大叔,你治好了我的病!”吴根把背上的衣服撩起来,上面平坦光滑,不见脓疮,也不红肿,一块碗口大的结痂已经蜕了皮。
“谢谢海大叔治好我相公的病,”小蛋娘泪流满面,轻轻抚摸着吴根背上的疤痕,“我们真不是人啊,我们冤枉你,我们罪该万死!小蛋给海大叔磕头!”
小蛋懂事的磕了头,因为感受到父母的悲通,他稚气的脸上泪水也不断滚落。
海大叔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吴根背上的疤痕,像是欣赏一幅刚刚完成的杰作。但是深刻的烙印始料不及驱走了他的温情,他猝然惊醒,把手抽了回来,就像触碰到了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