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当世武学之巅屈指可数的几个人物之一!”
北风呼啸,幽幽传来师父当年的豪情与意兴,他摸出腰间的酒壶,晃了晃,仰头饮了两口,随即朝前一扔。
白马纵身一跃,昂头接过喷涌的甘冽,一阵欢腾的嘶鸣过后,干瘪的皮壶坠在冰冷牙石,溅起尘埃缕缕!
马儿纵情狂奔,时间在它开合的眼角间奔涌如潮,它的血如火明黄,永夜昏沉,唯奋勇狂奔方能一展生命之恣意汪洋,它生具昂扬向上的力。
坚硬的马蹄踏在荒无人烟的原野,发出急而远阔的声响,闻之似鼓如雷,又转瞬而逝。
荆庄冲开穴道后,望着歪头睡得正酣的长孙奇,眼眶中的泪水哗哗而落。
白日缓缓升起又急速落下,一天的光阴如门前流水般难再回头。
他靠在门边坐了月余,终知他再也不会回来。
长孙功名临行前告诉他,若自己十五日内没有回来,便不要再等。
“可去霸州找郭怀,他会护你们平安。”
长孙功名说完这句话,望着他青青长眉,缓缓掩上了房门。
荆庄收拾完行囊之后,独自站在院中,院中那棵小树轻轻摇晃着,它扎根于地,仰望青天,却难逃于风的轻薄。
荆庄在树下顿足良久,回想着昔日并肩种树时的光景,忽觉前尘如梦。人于偌大世间独立行走,所经之事无外遇见和离开。这之前和之后的区别就如你对空谷喊了一声,然后听到一声短暂的回响。
他双手垂摆着站在树下,及至听到长孙奇的哭声后方失神回到里屋,却见小小的他横在床上,伸着手、踢着小脚,表情蛮横却挂着泪水!他把他抱起,用脸颊紧紧蹭着他,泪水滑落在被褥上,由温暖转至冰凉。
离开前,他把古琴埋在树下,房门合上后发出“吱吱”声响,似在作别。他拉着长孙奇停了一下,便寂然离开。
数月后,在一处偏僻的乡下,他于山脚处一对老人手上买了一套破旧的土房。
房子坐落在村野,周遭鲜有人烟,老头老太太均已近古稀,虽然头发花白,身子却仍硬朗,两人卖了土房,把自家喂养了十来年的毛驴套在板车上,浩浩荡荡开向北方。
北方是老头的家,他早年逃饥荒来到南方,临至暮年终于说动已是老妪的媳妇,像几十年前出远门那样,又一次踏上征程。
上一次是踏海扬波,这次是落叶归根。
房子原是老头几十年前开垦荒山所得,周围除了树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