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年的嗓音十分沙哑,一听就知道是受过很大的病痛之后的疲惫与虚弱,从前陈年年虽然木讷寡言,但声音的语调始终是保持着少女的轻快。
这一句话,鱼七淼只觉得自己似听到了一个饱经沧桑看开一切后的老妪的话。
尤其是陈年年那完全波澜不惊,平静得如同古潭死水,看不到一点活着的生命力,溢满了哀伤。
鱼七淼心疼不已,但这种人生的成长受的伤,都得靠自己爬起来,旁的人说得再多,也都是于事无补。
“你想送什么礼物,我去帮你买。”
所以鱼七淼只是顺着陈年年的话往下说,发现陈年年陷入莫名的怔愣,终于也忍不住开口了,“你知道了他是被逼的也不打算说清楚吗,或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呢?”
如果真的是不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这样错过也就算了,可如果真的是真爱,就这么错过,未来一生陈年年肯定都得在遗憾中错过。
说起这话,陈年年也有一丝动容,可随即是更加冷姐,坚决。
她摇了摇头,两行清泪流下。
“淼淼,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面对他了呀,他一直在为我各种妥协,他的家人也是,可是我的家人却做了这一切……我怕他恨我。”
话说着,陈年年终于崩溃的痛哭起来,声音刺痛着鱼七淼,她紧紧握住陈年年的手,“对不起,如果我当初能再努力一点,或许……”
“和你没关系,当初我还自私的想让你帮我抗衡我家里,你没错,你已经做的够多了。”陈年年哭着摇头,“是我的错,没有勇气拼尽全力。”
语罢,陈年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鱼七淼只好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二人沉浸在各自的注意力里,完全没有看到之前关好了房门被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缝隙,门外一双眼睛不满又不屑的盯着二人。
鱼七淼忽然感觉背后一凉,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可回头一看,房门关的好好的,刚才她的感觉像是一场幻觉。
又过了十几分钟,陈年年才逐渐控制自己停了下来,她的声音已经哭到嘶哑,整个人显得更加的颓丧。
她缓了缓,从床头柜的抽屉中拿出一个铁盒子,然后递到鱼七淼面前,“这些东西你帮我还他吧,新婚贺礼你看着买,我没有心情去选祝福她和别人结婚的东西。”
说到最后几个字,陈年年这眼泪再次入珠坠鱼盘似的落了下来。
“好,我待会儿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