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修为突飞猛进可能是得了某种机缘,可一个人的琴技在短时间内瞬间拔高到大师的水准,那必定不可能。
练琴需要努力与时间沉淀,单纯靠外力无法拔高。
左阳旭心中很清楚这点。
他坐在楼上窗口,右手执着琉璃盏,看着那台上起身谢幕的女子,想起她先前说过的话,唇畔向上勾起一抹苦涩。
“正如你说的,原先的秦晚瑟已经死了……我现在相信了,你不是她……”
右手轻轻转着酒盏边缘,目光、神情犹如初冬缓缓凝结的冰。
“那么你……又是谁呢?”
言罢,仰头将那冰凉的酒水仰头一饮而尽,任由辛辣在喉头化开,顺着喉线一直烧到胃里,烧得五脏六腑跟着滚烫。
眼角余风复又看了眼台上那一身银色衣裙的女子,目光毫不犹豫的收回,没有往日温情,起身,桌上留下一锭银元宝,举步离了这热闹的乞巧夜。
台中,秦晚瑟一曲完毕,看着只剩三根琴弦的古琴,漫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神,缓缓起身。
四下寂静无声,而后,隐约有哭声从人群中传出。
全场被期艾之气围拢,无人能安然无恙的从中走出。
楚朝晟立在台下,神情肃穆。
这一曲,却让他忆起了年少时征战沙场的时光,还有跟叶灵夕相处的那一段短短的时光。
爱别离、怨憎会,跑马灯般在脑海中飞速过了一遍。
过去、现在的画面在混乱交错着,最后定格在他亲手杀了叶灵夕的画面上。
她浑身是血的倒在自己怀中,眼底一瞬间的诧异之后,化开笑来。
“替我照顾好……天雨。”
那时,她眼角一滴晶莹顺着脸颊滑落,没有丝毫怨怼,亦没有丝毫仇恨,就那么安然的去了。
楚朝晟浑身血液飞速流转,全都集中在胸口,心脏承受不了,几乎要炸裂开来。
每一次呼吸,都让心脏在爆裂边缘走了一圈。
抬手,五指用力攥紧了胸口衣襟,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脸色异常难看骇人。
他身为铁律律主,生平就误杀了这么一个人,变成了心魔,如同业障般紧紧缠绕他身,扼住了他的脖颈。
“喂,你怎么了?”
龙鱼眼角余光瞥见旁边的男人模样有些不对,当即皱起眉来关切道。
楚朝晟头上大汗淋漓,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如同被扔在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