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太久了,手僵脚肿,痛苦不堪,也不能动,只能不停的揉捏活血。
钱中书还朝我笑:“这卧床还是好的,夏天才难受,我都见过一个想生个儿子的,大热天在医院躺着,丈夫要上班,婆婆合不来。她自己又不敢乱动,生怕流产,躺了两个月,后背都长褥疮了。”
也有壮年摔断了腰,高位截瘫的躺在医院的,只有一个老人家在照料着。
据说是工地上从事高危职业的,因为工资高很多。老婆要在老家照料两个读书的孩子,所以来陪床的是老人。
还有糖尿病晚期,双眼已经几乎看不见,足部已经坏疽、腐烂的老人家。
没有子女不管、只敢就近医院住着,拉着钱中书的手不停的说谢,可说着说着又哭着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但在钱中书问吃药时,却又很配合的将药吃下去。
一通转下来,钱中书越来越急,每换出一个病房就会看一下手表。
每个病人都有自己的痛苦,每个陪床的家属要照料他们,看着至亲承受着这些痛苦,也是煎熬。
墨修从头到尾都紧握着我的手,安抚着我。
我看着这些痛苦不堪的病人,说不动容是假的。
钱中书终究赶在交班前,将所有病人过了一遍。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自己要走了,或是有什么异常的情绪给病人,似乎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查房。
7点半的早上,太阳并没有完全出来。
钱中书握着病历,朝我们笑了笑:“去我办公室喝杯水。”
墨修握着我的手,沉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钱中书的办公室并不是很整洁,电脑桌上堆着零乱的病历啊药盒子啊,还有吃完没丢的泡面盒,一进去办公室就是挥之不散的泡面味。
外套什么的,就胡乱搭桌子上。
钱中书还真只给我们倒了杯水,还是冷的。
坐下来后,这才抬眼看着我们:“是那个血蛇纹身的事?”
墨修帮我将水杯里的水捂热,沉声道:“是真的用血纹的吧?”
“嗯。”钱中书也没否认,低笑道:“其实材料挺简单的,想输血的血源不多,可检测的血却很多,医院每天不知道要抽多少管血送去检测。”
“那些血蛇纹身,其实不过是病人的血和陪床家属的血,以及一些看着病人痛苦的医护人员的血混合在一起。希望、痛苦、无重无尽的反复着,都在这些人的血里。”钱中书居然还慢慢的挽起裤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