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中堂便就是仁善堂的中心了。不过也不奇怪,看它的名字也能知道,中堂、中堂,以中为名。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就是像世人昭告了中堂的地位吗?按照我们之前想的那样,如果理事堂是仁善堂竖起来的靶子,那更不应该这么简单暴露中堂呀?取这么拉风又明了的一个名字,只要是个人都能晓得其中的意思吧?”余斯年不解地说道。
假如说,换位思考,反正他是不可能这么干的。
席慕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们之前的想法没错,仁善堂这样做,反而是仁善堂的聪明之处。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仁善堂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将中堂暴露在大众眼中,大众反而并不会觉得奇怪。毕竟理事堂的嚣张跋扈向来是众所周知的,就连最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采药堂,在竹山县也很有名,反而是中堂,就连我身在梁城,也很少,不,应该是几乎没有听说过他的传闻。就算偶尔听了一耳朵,很快也会忘记,只留下一个大概印象——哦,中堂哦,就是仁善堂的一个中转机构,不承担任何实质性业务的……”
“但实际如何呢?”席慕继续说道:“只有进了仁善堂我们才知道,仁善堂四个分堂都有堂主,理事堂的尤堂主,炼药堂的任堂主,试药堂的陆堂主,还有采药堂的秦堂主。而中堂明明连接着各个分堂却没有主事的堂主。”
说着,他稍微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不,也不能说没有主事的堂主,毕竟中堂可是由四个分堂堂主共同管理的。为什么要四个分堂堂主共同管理?从中选一个,或者再任命一个中堂堂主不就好了?”
“如果我们的思路没有错,那么这就恰恰说明了中堂的重要性,正是因为太重要了,权力太大了,谁都想要,给谁都不好,还不如谁都不给,大家一起管着,西风压不倒东风,东风也吹不过西风,从明面上来看,权力平衡是做到了的。”
还有一个词叫做“制衡”,这是上位者、掌权者最喜欢运用的一种手段。
席慕从小跟在他父亲身边学习,身边的长辈也都是梁城久居高位之人,制衡手段没少见,且他自己年纪小小之时,也开始制衡身边的人和事情,大到父母亲人之间的关系,小到底下人的任用平衡,都是需要制衡的。
在席慕眼中,仁善堂让四个分堂堂主共同承担中堂主事人的角色,便是一种制衡。
那么问题又来了,既然有制衡,那么制衡又是哪里来的呢?
是谁使用了制衡,又是谁能够制衡到四个分堂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