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看这些官差们,他们虽然没读几天书,有些甚至连书院大门朝哪边儿开都不知道,孔夫子什么的圣贤之语,他们更没听说过,但这酒桌上的文化,他们是一点儿没少学,都是实践经验里摸索出来的。
俗话说,上了酒桌不会说不会喝,那你上个鸟啊!
井爷抓起盘子里最后一块肉骨头,重重咬了一口,随便咀嚼了几下,就着酒水吞进了胃里,大胡子上沾染了肉沫和酒水也全不在意。
“弟兄们且放宽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绝不会叫弟兄们喝西北风。只是现在世道乱,日子越发艰难了,莫说肥兔子,就是稍微有肉点儿的老鼠都见不着一只,也真是他娘的晦气!”说着,又喝了一大口酒,借此熄灭心里边儿窝着的火气,打个酒嗝,继续说道:“我寻思着这次回去,还是要多往仁善堂走走,就是见不着肉,能得几两药材也是不错的。”
他话音刚一落下,就有一个面目较为青涩的官差犹豫说道:“可我听说那仁善堂的背景不弱。”停顿了一下,他抬手指了指天空,继续说道:“说是他们上头有人,我们追太狠,去得太勤、太急的话,会不会让他们狗急跳墙?”
井爷冲这面目青涩的官差阴恻恻一笑,似带了几分无所谓的意思,说道:“乱世里,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你若是担心害怕,不去便是。”
平日里跟这面目较为青涩的官差交好的另一个官差猛地拍了他一巴掌,大声训斥道:“你个软蛋瓜子,还当在你娘怀里吃奶没脱奶腥味儿呢?有井爷领着我们,你怕个屁!”说着,又当着井爷的面,狠狠踹了面目较为青涩的官差一脚,端着酒,拉着他去给井爷赔罪。
“井爷莫与这小子一般计较,他这就是个愣头青瓜子,才入衙门没几日,估计还惦记着她娘胸上几两肉呢。他腰杆上别的大刀都还没开封闻过血腥味儿,也不能指望他有多大的胆子和见识,哪天儿井爷若是心情好不嫌弃,带着他小子出去转转,让他腰杆上的大刀闻上血味儿,也是他小子的造化了。”
挨了好哥哥一巴掌加一脚,面目较为青涩的官差就是个蠢蛋瓜子此时也反应过来了。
他赶紧拿起酒坛子给井爷倒酒,又是赔罪,又是讨好,说话说的中听,好半晌才把井爷的气给理顺了。
井爷“喋喋”笑了两声,放下大海碗,说道:“也不怕告诉兄弟们,这‘仁善堂’背后的靠山现在已是摇摇欲坠,就一口气吊着,只等他死了,这‘仁善堂’就是揣了金元宝的小娃娃,还不是任由我们兄弟随便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