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道,“其实,我以前的名字不叫仲炎。”
之烬也随他一起躺着,侧头看他,“你原来叫什么?”
“不知道,我连自己怎么出世的,也不知道。”他自言自语,“好似我被人灌下了什么了不得的药,对以前的所有事都记不得了,我就晓得我在一个地方醒来,在水里见到自己这张帅脸,然后就东走走,西走走,到处风流。”
“去了很多地方,听了很多故事,然后不知不觉来到茨山,见到好风景,却也见到生灵涂炭。唯有以己为号召,率领众妖,历经百战,重振茨山,也成了一方妖尊。”
她还是那样看着他,不曾想过身为美男妖尊,好似逍遥多情,自得其乐的仲炎,原来连前生都没有。
庆泽的鬼界刑具使得仲炎额角破裂,定会留下狰狞疮疤,那些痴迷他美色的女子,或许也会嫌弃吧。她有些心疼,也加深了对庆泽的仇怨,杀了庆泽后,还要毁坏他的容貌,虽则这样很残忍,但报应就是相互的,所谓一报还一报。
“那你现在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呢?”
“你还记得在孤山,我临死前给你讲的那个凡间老先生吗?”
之烬当然记得那刻骨铭心的一刻,现在想来也会感到胆战心惊,“记得。”
“我游玩至凡间,在一个茅草屋外,遇到了他,他那时已垂死在即。”他言辞平静,“他说他年轻时是一个门派的门主,因贪欲,杀了很多人,直到有一日,他刀下一个女子扯住他的衣角。”
“那女子说,放下屠刀吧,你已年逾五旬,一生都要结束了。”
她不知不觉地落下眼泪,“那女子认识他?”
仲炎点头道,“他当时笑着又刺了女子一刀,没几日,他忽地发现双鬓已白,眼角风霜,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老之将至。”
那年,他在一个茅草屋外见到一个倒在地上的白发老者,衣衫褴褛,脚边一个装着浆果的篮子。他问老者可需要进城请大夫,他双眼凹陷,吃力抓着仲炎的手,战战巍巍地讲了很多话。
他说,一生无恶不作,未曾救人行善,以为会有很多报应,就遣散门派,归隐山林数年,安安稳稳。慨叹所谓报应都是谬论,唬人罢了。
可是有次梦见年少时在一个富贵府邸做仆人时,因总偷着练武,便时常吃不饱。府里有位小姐,每日都会留一包饼饵在墙角,赠给我作宵食吃。
之后,她离了家,嫁了人,而我也得了贵人赏识,作了养子,贪得无厌,利欲熏心,从此以杀人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