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犯过怎样不可饶恕的罪行,被人丢在荒僻的无名山谷,为何不取了自己的命?
“你在想什么?”仲炎看她如此呆滞,愈加担忧,她那样的女子,总是会将一切过失都归咎于自我。
“我在想,活了上千年,总觉生而在世,太过麻烦别人。”
他触碰她的脸颊,发现掌心血迹犹在,即刻收回手,却被之烬捂住,不容回避的目光,“你告诉我,璧山在哪里?”
“璧山是越州的方圆,越州山君不好得罪,此事我会处置,你不要理会。”
之烬叹气,不忍仲炎躺在冰凉的地上,便将其扶起,缓缓走向床榻。
她坐在塌边,思虑许久,终于说道,“仲炎,你方才已听到了我那些前尘往事,我不值得你爱,我也不会爱你。”
“我知道,你不会爱我,你心里有别人。”
“你……如何知晓?”她惊讶。
“我猜想那个将你安置在天庭为仙娥的重臣,应是你的良人。”
“他与我终究是两个界域的人,再如何相爱,也不会在一起的……”之烬握住他的手心,“仲炎,璧山我一定要去,因又原救过我的命,我要还他的。”
“那我也告诉你,若你去璧山,我也会跟去的。”
之烬哑口无言,低下头,仲炎满手的血迹,触目惊心。
“越州山君心狠手辣,你独身前去不仅救不了又原,还会命丧璧山。”
“仲炎,你还疼吗?”
“有你在,我便安心,不觉得有多痛。”他风趣道,“要为我上药吗?这一刀要是留了疤,以后我还怎么去露天汤泉。”
他以为她会拒绝,且怨他不正经,总是玩笑,却不曾想,她应着好,还急切问药在哪里。
“药瓶太多,我已记不得每一瓶的药效了,敦贝这小子也没写下来。”他指着离床榻不远的一处柜子,“第三格的木盒。”
之烬取回那朴素的木盒,只觉这盒子不该是喜花哨的仲炎所用。
仲炎看出她的疑惑,说道,“盒子也是敦贝那小子的。”
“敦贝是匆匆说的那个小妖童吗?”
“是,很博学的小妖童,多年前就离开这里,去游山玩水了。”
“匆匆还不懂事,总是莽撞,你不要在意。”他知匆匆伤她颇深。
“应是这一瓶。”
“你会识药?”仲炎见之烬从每个药瓶的气味中,寻到那可治刀剑伤口的药瓶,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