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又能剩几分时日呢……”
之烬茫然,“那您为何还要答应那约定?”
“我怕那天谴落在鹤寅身上,他是半妖哪里受的了。你可知水神泱亦?”
她竟不知,泱亦的故事比之于月女,更为凄惨。
泱亦与东鸾族的凤凰仙子有染,那仙子本是按族令要下嫁给南海麒麟族的王室。后泱亦于南海对战南海麒麟大皇子,从而引得人间洪水,泱亦将南海麒麟大皇子刺死后,带着仙子逃亡,人间因此水患不断。
南海麒麟族与东鸾族间隙越来越大,惊动了西海昆仑宫的王母。这场海内人间的纷乱,最终以南海与东鸾不再联姻,榅霓受天谴致灰飞烟灭,泱亦答应王母永生永世不得与女儿相认,以此保女儿长生。
爱人死去永不见,孩子也永不可相认,那忘川水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喝不够,原是她太看轻故事了,那说着轻飘飘的故事,哪一个不是血肉模糊,剜人心肺才淬炼而出的,实在不是听者那般听完便了的容易。
月女说,这天上处处都是孤寂,处处都是寒冷,她想念人间。
她了然之烬所求后,将之烬给她的布袋子打开,拿出那块薄布,施了法。
她走远了,去卧榻沉睡,她很久未说话了,觉得疲累。
那布便飘在半空出了声,是洛棠的声音。
夫人烬儿,胡不归?汝往何方,吾皆愿随兮。但吾深思,若汝见吾逝状,岂非不雅。
前尘于吾言,破败不堪,吾本是官宦子弟,曾饱读诗书,家族落难后,携父母遗财,至小杜山寻父故友,此后谋得“静书院”教习之职。为避劫,从未下山,长久兮于山间各物为伴。但心却有不甘,不甘与世隔绝。
院堂有规诫,不得带院外闲书于内,而吾为悉朝廷风云,托一学子佳节探亲之际,集其返,交于吾。吾真乃世间可怖歹人哉!
吾为山居屋宅有所香绕,即挥锄挖得山之兰草;吾为解忧思,与一学子下山醉酒,几日后返,违心言:夜有大蟒,为护院堂周全,欲除之,却不得迹,故而迷途。
呜呼兮,吾之大过在于夜半读闲书,不慎,灯盏坍塌,火光殃及屋宅几许,伤及学子。父之故友难掩心伤,问吾:不得安宁,何来静书?而后辞别人世,学子兮,纷纷负起行囊于他山求知。
院堂故此余吾一人,吾嗜睡几日,身心俱疲,望院门上“静书”二字,悲从中来,不觉泪湿衣襟。
下山,乱行数日,至晟城,生出风寒,于晋阳坡下欲草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