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弯身捡起簪子,看了她一眼,又将她头上剩下的几个发饰都拆了下来,“梁大夫——您还是省些心思的好。”
梁嫤眉头微蹙。
车夫退开一旁,侍卫将门拉开,梁嫤被人一把推进了雅间。
隔着中间垂着的层层红麝香珠帘,隐约可以瞧见床边坐榻上,斜倚着一个身影,正品着茶,轻声哼着小曲。
梁嫤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外头好几个,屋里就一个,想来,应该还是往里走,更靠谱些吧?
梁嫤小步上前。伸手撩开红麝珠帘子,这才看清了倚在软榻上的人,也算是老熟人了。
“给太子殿下请安!您要见梁某,何必这般大费周折,传唤一声,梁某自当主动觐见!”梁嫤拱手说道。
太子笑了笑,指着对面的坐榻道:“梁大夫今非昔比,想见梁大夫一面,不用些功夫,就不显诚意!”
梁嫤皱眉,不欲上前。
太子抿了口茶汤,“外头守着的人,少说也有二三十,我不说让他们放行,他们是绝对不会让梁大夫出了这间雅间的!梁大夫逛了大半日了。想来也累了吧?”
梁嫤一愣,“太子寻梁某,还真是用心思。太子究竟有什么事需得梁某效力?”
太子笑了笑,“梁大夫是聪明人。”
说完,他又指了指对面的坐榻。
梁嫤只好上前,跪坐上去。
太子亲手为她添了茶汤。
梁嫤却只是看着那茶汤,并不去碰。
太子给自己添了些,执起茶碗来。抿了一口,“这茶不错,明前的云绿,梁大夫尝尝?”
梁嫤看了看那茶汤,“如何好的茶,加了各种佐料也都掩盖了茶的本色,再好的味道,失了本色,也就不值一提了——”
太子似乎是不曾料她一女子会这么说,略有些诧异,“听闻早先林院士身边清流鼓吹清茶的好处,可林院士获罪流放之后,也就没人大张旗鼓的说清茶的好了。梁大夫倒是颇为推崇清茶?”
太子口中林院士,想来正是梁嫤的外祖父。
梁嫤抿了唇。没有说话。
太子笑了笑。“林院士故去在岭南,也实在让人遗憾。林院士性子刚直,人是好人,就是有些迂腐。过刚易折,想来林院士不懂,梁大夫不会也不懂吧?”
梁嫤垂着眼眸道:“殿下有何指示,不妨明示。外祖父他老人家已经入土为安,殿下就莫要再叨扰他老人家了!”
太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