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落在地上,形成一圈孤寂的圆。
氤氲的雪雾和女生呵出来的白气融为一体,朦朦胧胧地萦绕在蜷缩着的单薄身躯上。
她跪着,深深地陷了进去。
风太大,簌簌飘过,几乎快睁不开眼,她却愣神地盯着地面,好像失去了魂魄,良久,叶禾伸出手——用力地划开积雪,一道道的,一笔一划的。
她在写陆齐言的名字。
言,好复杂。
眼泪啪嗒地滴了下来,源源不断,落到他名字的笔画上。
雪越下越大,渐渐的,三个字也不再深刻了,很快被后继而来的雪覆盖掉,指甲盖里陷入的雪都满溢出来,僵硬麻木到连寒冷都无法感知。
叶禾却拨开,又写了一次。
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依然被覆盖掉。
依然拨开越来越厚的雪。
依然颤抖地落下一笔一划。
陆齐言陆齐言陆齐言。
女生好像在和这些不听话的雪作对,她用力的,倔强的,哭着,到处写他的名字。
就像是发了疯,不顾一切。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连雪都不想让她留下关于他的一切了吗?
叶禾越哭越大声,铺天盖地的大雪几乎快要把她一并堙没。
眼泪凝结成了冰,眼睫毛上粘着挣脱不掉的白色晶莹,浑身已经冷到没有温度。
她祈求这些风雪,能够小一点,再小一点。
似乎只有这样,叶禾才不会亲眼看着陆齐言的名字彻底消散,就像他开着车,离她越来越远。
她不想这样,一点儿都不想。
陆齐言径直去了墓地,本是抓住了微薄一点希望,可结果却还是令人足够失望——叶禾并不在那里。
他母亲,还有温长如的墓碑前,枯叶杂草早就被雪淹没,什么都不剩下,落得一片干净。
没有她。
陆齐言已经手足无措到连脾气都不知道要怎么发了。
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他便颓唐到没了多少精气神,下巴渐渐呈现出青白色,线条愈发僵硬起来。
薄唇抿成紧紧的一条线,他忍不住用力地一拳击在车前盖上,骨节很快便渗出隐隐约约的血。
去他妈的,现在连个女生都找不到。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她自己要走的,没有人绑架她。”
沈照那句话忽然在耳边一闪而过,脑子顿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