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高瘦,老男人到底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被一阵凶神恶煞震慑到以后,只敢降低了声音,在嘴上叽里咕噜了几句脏话。
“叔叔,他是我同学。”
程若还是给他面子,尽管她这辈子其实都不想再看见这个男人,从十三岁开始。
语气尽量平缓,但其实早就心急如焚,“我妈到底怎么样了?现在是在医院还是在家?”
正说着,她母亲就晃晃悠悠地从里屋出来,本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早就鬓发斑白,如纸片人似的枯槁,走两步都摇摇欲坠。
程若的眼泪当即就掉了下来,赶紧将人扶到位子上坐着,她继父只叼着根烟,视若无睹地哼了哼。
“妈妈,现在感觉有没有不舒服?好一点没有?要是不行,就赶紧去医院。”
她妈妈无力地笑了笑,“小毛小病的,没什么要紧。去医院看过了,就那么回事,药照吃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吧,倒是你,你怎么回来了?会不会耽误学习啊?”
“我听说你中风晕倒,天都快塌了,还管什么学习,只想回来看看你怎么样。”程若总算松了口气。
她将五百块塞进了妈妈的口袋里,这钱,落在她手上自然比落在她继父手上要强。
程母摇了摇头,“我心疼,你将钱攒着,留着自己用,别花在我这具要死不活的身子上,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还年轻,好好念书。”
然后又瞥了一眼她继父,叹口气,紧了紧握着女儿的手。
继父大吸一口烟,嘴角油腻腻地抖动着,“你这话说的,这几年我还亏待你们母女不成?医药费不是我给的?你晕倒了不是我推个小板车送你去医院?再说了,到底是谁带个拖油瓶,又是谁病恹恹的连累我。”
“你放心,我会靠自己努力赚钱的,等我上了大学,我就带我妈妈走,咱们不会再拖累你了。”
男人倒是毫不犹豫地将妈妈手中的五百块钱扯过来,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咬着烟,继续骂骂咧咧,“你这话可真搞笑,怎么,上了大学翅膀硬了啊,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都忘了?你妈走了家里活儿谁来干?噢,我前几年赚辛苦钱养你们的时候都忘了,真他妈养了白眼娘俩。”
“你还是个人吗!没看见她妈妈都病成这样了,还要让人家干活?”
谭子安冲过来,几乎像把这个恬不知耻的老男人拎到眼前揍一顿,不过被程若及时拦下,气不过,只能再嘴上骂几句。
眼见着被人拦着,继父胆子也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