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睡前要抱着娃娃,又像是小袋鼠回到妈妈的口袋,或者说,婴儿最初在母体的时候,便是这样一种姿态,很有安全感。
但这样反而不太方便陆齐言吹头发,他动了动,“过会儿再抱。”
这句话说出去,却没有反应。
睡着了。
他无奈,只得先将她的头发吹干,再放到床,盖好被子。她却真的把他当做娃娃,不愿松手,他只得先让她抱着一个枕头,这才哼哼卿卿地变乖。
陆齐言看着她,然后沉了沉眼眸。
叶禾的猜测到底是对还是错?
只有他清楚。
她并没有在胡思乱想,她所猜的基本上都是对的。
绳索,刀子,一系列控制精神疾病的药....
那些东西确实是拿来控制谁的,却不是陆齐言自己,而是陆齐嫣。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的情况之下,时好时坏。好的时候,甚至能和陆齐言静静地说会话儿,坐在卧室里弹一会儿钢琴,还认得乔启年苏菲娜到底是谁。
坏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她大喊大叫,又哭又笑,六亲不认,会暴怒地摔掉房间里的一切东西,她将周围的人全都那些害过她的坏人。
哪怕是陆齐言,她亦会对着他咬啃撕打。
而那些镇定剂、工具,还要药物,都是在她发疯的时候,强制性稳定她病情的手段。
这不是陆齐言想要的,他从来都不想看到自己的亲妹妹,被当做一个疯子对待。
陆齐嫣痛苦地扯着嗓子尖叫,挣扎,整栋别墅都沉浸在惊悚的惊涛骇浪之中,他们不忍看到这种场景,光是听到那种凄厉的声音,便觉得心里难受得仿佛缺了一大块。
那是曾经漂亮骄傲,无忧无虑的小公主,陆齐嫣。
而陆齐言就站在那里,静默地看着一切,似乎笼罩了一层很孤寂的阴云。
“陆先生...您要不然还是出去吧。”
主治医师是国内最顶级的精神科头把交椅,他之所以这样劝,完全是站在病人家属的角度考虑,毕竟,其实这挺残忍的。
“不了,你们继续。”陆齐言的口吻淡薄而孤寂,语气平静,眸子底下却仿佛镀上一层化不开的雾气。
乔启年以为,那是他在十八岁以后,为数不多流露出来的悲伤情绪,绝望到了谷底,好似一个人,孤独地置身于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于是,医生们也只能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