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雨的北风呼啸着穿过山林,仿佛在审视世间。在这个大雨如注的早晨,洛乾却等到了属于自己的契机。
一块刻有重溪镇三个大字的残碑,独立于荒坡之上。
他跌跌撞撞进了城,顷刻失去所有意识。
“娘,快看那里有个人倒下了!”
妇人拽着男孩往家里走,不一会又追着挣脱她的少年冲出来。她在门前大喊着回来,少年却争辩道:“他会淋死的!”
洛乾的命是在少年强硬的态度下才得救的。
妇人家里拿不出上好的药材,他们提供给洛乾遮风避雨的住所,其余的听天由命。
“娘,我们把他送到大夫那里去吧?”
少年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不止一次跟妇人提起这个请求。
妇人看着他叹了口气,慢慢道:“他一看就病的很重,我们哪里花的起这个药钱?你还是自己当心别发热受寒,咱们也不必一直守在他旁边。收进屋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少年红了眼。父亲在世时,不止一次告诉他尽己之能行好事,他也是这样以身作则的。
他却不得不向生活低头。他们家没有多余的钱粮养一个病人,否则这个寒冬自己也熬不过。
妇人正在烧热水。少年凑到昏睡的男人身边探了探他的额头,烫的他缩回手,同时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正如他的养母所说,男人病的很重。
“娘,娘……”
就在他决定放弃时,男人微弱的梦呓声改变了他的想法。
挣扎在噩梦中痛苦的神情像极了多年前在父母尸身旁大哭的他。
外面的雨还没停,妇人看到少年穿着蓑衣招呼邻居的儿子,两人一齐把捡来的男人抬了出去。
她低着头添了几根柴。
洛乾在迷迷糊糊中被热心的少年送到药铺,醒来后得知一切,少年却不知所踪。后来他从药铺的大夫口中了解到少年住在天青巷铁匠家隔壁,是做纸扎的张寡妇的养子。
当他身体好转一点想去登门拜谢时,张寡妇和她的养子人去楼空,铁匠说是搬到老家乡下去了。
洛乾回到药铺,一边帮大夫做事赚药钱一边打听苏医门。
林华端确实没有欺骗他,从三里村离开以后,他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时间来到十一月初,他一天比一天更觉衰竭。
就连大夫都十分不解,年纪轻轻的洛乾怎会时常咳血?派给他的粗活都换给其他伙计,按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