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神了片刻，眉眼之间的冷峻褪去，薄唇抿紧。
他坐在床榻上，顿时睡意全无。手指摩挲过他的外衫，心里似在琢磨什么。
先前妲己嘴里嘟嚷的“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引起了他的思考。
其实他心里也隐隐有这种感觉，他蹙眉仔细回想，实在想不起在哪里两人会有交集。
他不知道妲己以前是否来过长安，可就算来过，怎么他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要说是在妖界，两人见过倒是有可能，不过去妖界平乱也是多年之前的事了。
当年妖族血色漫漫，惨状难以言述，他印象也有些模糊。
狄仁杰轻叹了口气，凝神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他不自觉地伸手，从怀里摸出那枚小小的铜铃，低眸凝视。
他手掌微微一侧，朝铃铛吹了口气。
小铜铃闻风铃铃的碎响，极细的声音轻灵且脆。
狄仁杰嘴角勾起淡淡一笑。目光不觉间落到手腕处，看见了那一抹鲜红的印记。
据他所知，今夜参与破云之战的召唤者就死了两个。未来还会有多少人命丧与此？
狄仁杰的眼神变得深沉，他总觉得这件事像个巨大的阴谋，而他现在却深陷迷雾，无法抽身而出。
无论是他脑中残余的记忆片段，还是狐君也曾隐隐提及过遗忘的事。狄仁杰觉得这一切并不简单。
他以往总觉自己很强大，在今日见识过其他的能力者之后，他才恍然觉得。他同他们并没什么区别。
他不过是湮灭在茫茫能力者中的一人罢了。现如今眼下，他还有太多想不明白的，能做的仅仅是保护好身边这几人。
狄仁杰蹙紧眉用力将手中的铜铃紧紧握住，铜铃声戛然而止，屋内寂静非常。
长乐坊内，光影明灭。
旋转的法器不断散出细碎的花瓣，幽香惑人。
明世隐嘴角浮起笑意，面容诡谲而妖娆。
他指尖一点，法器噌的一声停住，飞出三十六张令牌。
光亮的令牌凛凛生辉，明世隐修长的指尖拂过，点了其中两张，那两张令牌瞬间化作灰烟消散不见。
“今夜，就死了两个？”
明世隐嘴角扯出冷笑，他大手一挥，剩余的令牌悉数消失。
“看来是时候推波助澜一把了！”
寂静的夜里，他漆黑的眼眸中透着神秘和诡异。
长安城内一处破败的废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