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群黑.鬼杀了我们提马哈的孩子?”
有群众认出了死者的身份,而且,不需要他解释,嘎吉阿克之子的死相一看就是他杀,没有人会不信这一点。
“什么?这孩子是出使扎克热的使者?”
“我听嘎吉阿克老头说过,他儿子在长老会很得重用咧!怎么会这样……”
“扎克热杀了使者?他们就这么想和我们开战吗!那为什么不在战场上和我们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分明只是个孩子啊,才二十多岁,为什么这么对他!”
就在人们不知所措却不自觉向前挤,然后又遭到卫兵反推的一片混乱之中,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后方不顾一切地拼命挤开众人向前,有认识的人喊着“都让让,嘎吉阿克老头来了”,于是人们自发地往边上让出了一条窄窄的人缝,就算这样,也足够那位老人力排众难来到最前方了。
老人踉跄着推开了最后一个挡在他前面的人,先前守卫发现自己捅了篓子便立刻将尸体翻了过去,所以此刻穿着长老会服侍外加大防风斗篷的死者是背面朝向人群的。
可是,老人在看到那具尸体的第一眼起便涨红了眼眶,他颤抖着手,慢慢地跪倒在尸体边上。
全场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就连天空中的禽鸟也盘旋着离去。
老人翻过死者尸身,在看到其面目的一瞬间失声泪流,哭不出话只余泣声的哽咽砸到每一个人的心头上,就连提马哈最雄壮的汉子也不忍地别过了头去。
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一颤一颤,老人把头埋在儿子的身上,哑着嗓子唤道:
“儿子欸……羊肉汤…旺达给你煮好了哪……”
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嘎吉阿克老头老来得子,妻子却因病早逝,这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城外传来魔峰驼的踏步声,又有五具尸体被陆续运回,人们几乎失控地想要与阻挡他们发泄愤怒与悲伤的卫兵们干一架,所有出使六国的使者都被杀了,一定是那群蛮子干的……
突然,一个苍老又沙哑的嗓音粗嘎又突兀地升起,那悠长又古老的曲调像是这片黄沙地里结出来的米粒花,如砂铲般一下撬进了戈壁缝隙。一开始,人群还在互相叫嚷推搡,慢慢地,这个饱含沧桑与悲痛的声音盖过了其他的嘈杂,因为人们都停止了无谓的发泄,他们静静地望向仍佝偻着跪在地上的老人。
然后,一个人也跟着合上了这属于提马哈民族的民歌,两个人,三个人……越来越多的人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