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就是白鹭城与圣阿尔加德帝国第三大主城帝维纳的交界处,海拔渐降。
艳阳高照,整齐的军队跋涉过克鲁姆河的分支,即将行进到峡谷的最后一个分叉口,继续向东再走三十公里就将进入两国边境,如果往西十公里则会进入一片广袤的原始森林。
这些日子以来被当成洛林商人逮捕的青年一直表现良好,进入峡谷区域后不能乘坐马车,马匹拉着车板,他坐在颠簸的简陋囚车上也没有喊过一声苦,区别于他那张看起来娇生惯养、生活优渥的脸,这样反倒叫那些大兵刮目相看。
囚车里的青年衣衫略显落拓,面上长出的青须胡渣没有让他像个流浪汉,反倒更多了一分不羁与忧郁,正是有些贵族小姐们最爱的吟游诗人那种感觉,毕竟他的那双蓝眼睛里总是盛满了温柔的伤感。
骑士分团里每一个与他对视过的人都会对他心存好感,今天的青年有些不同,他似乎一直闭目沉思着什么,有几个与他走得近的士兵还略带担忧地询问他是否有何不适。
青年面带倦容,却只露出得体而俊雅的微笑。
“不,谢谢阁下的关心,我只是有些困倦。”
当青年睁开眼睛时,淡蓝的瞳色仿佛能将人溺毙。离他最近的士兵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他甚至放下了手中的剑。
然而他没有发现的是,他并不是唯一一人,整个骑士团的士兵都停下了行进,马鸣躁动地喷鼻,掺杂着些微水汽的风穿过人墙,这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青年从囚车中扶着木杆站起,微笑道:“请阁下为开我一下门好吗?”
士兵愣了愣,有些木讷地点点头,伸手往身上摸来摸去却没能找到钥匙,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掌管囚车钥匙的人。所以,在遍寻不见的情况下,他皱起了眉头,干脆地重新举起剑重重地劈开了囚车的精铁锁链。
青年整了整衣袍,慢慢地走下了车。他的步伐有些不稳,似乎身体较为虚弱。
他抬头看了看远方的天色,忽而目光一凝——
峡谷两边高耸的石壁夹着蜿蜒的谷道伸向远方,夕阳如残血,飞霞如霓虹,一道尚且模糊的身影仿佛自世界的尽头缓缓而来,踏着饱和的、艳丽的残阳血色,拖着狭长的、尖锐的影子,金铁覆面,黑袍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