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
外面有什么鸟一直在叫,声音很凄惨,我再一次拉开窗帘,却看不到它在什么地方。
山上已经看不到手电筒的光,王大有大概是已经绕到山梁背后去了。
我的宿舍就是资料室,用许多个铁皮柜子和前面的办公室隔开。
平时没什么感觉,可经历了今天下午的事情以后,看着那些铁皮柜子就好像一个一个立起来的棺材,我甚至总在幻想着它们会突然打开,从里面爬出尸虫来。
外面那只鸟一直在叫,吵得我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电话铃声突然把我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问道:“谁啊?”
“孙工,我是四队的张金贵,老万昨晚是不是下去你们那儿了?”
老万?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猛地在床上坐了起来。
我大声地问道。“没有啊?他怎么了?”
“昨晚我们一起喝酒喝到十二点多,他像往常一样自己回去了。可今天早上他老婆来找,说是一晚上没回去,我问问他是不是在你们哪儿?”
“他没下来过。”我可以肯定这一点。“会不会去其他队了?”
张金贵发愁地说道。“我们一个队一个队都找过了,不在啊。王经理的电话也没人接,他们俩是不是一起去哪儿了?”
我的心突然一下子凉了,几乎是用最大的力气吼了出来:“王哥不在山上?”
张金贵却惊讶地问道:“他昨天不是下山去了吗?”
我大声地对着电话说道:“他昨天晚上一点不到就上山去了!今天先别忙着干活了!快让各个队都派人去找他们!”
我也顾不上洗脸了,疯狂地跑去敲高耀他们的门,他们三个也都是浓浓的黑眼圈,看样子昨晚都睡得很不好。
我大声地向他们叫道:“王哥和老万一晚上都没回去!”
“什么?”邓程还没明白过来,高耀和张民祥的脸色都变了,工地上最怕的就是出事故,前几天本县另一个工地有两个工人酒后从山上摔到悬崖底下死了,整个工程停工整顿,业主项目部和监理都受了牵连。
高耀一边出门一边问道:“是不是在哪个队睡了没回去?电话呢?”
我焦急地对他们说道:“电话都没人接,张金贵说山上的各个队他都找过了!”
张民祥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地说道:“河尾村呢?会不会去河尾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