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狠心肠,则虽苦却不难。”
“话是这么说,本县终究深受老夫子熏陶,做不出这些下作的事来。戚先生你虽这么说,若换做是你,恐怕也做不出来吧?”
“呵呵,晚生说归说,当真做不出来呢?所以,此生已断了进取之念,甘做一介幕宾。”
“唉,戚先生啊,当下最让本县头疼的就是南门王家的王鸿波一事,这厮搅的本县已经三日没合上眼了。”
戚佑才闻言也摇头叹气,道:“老爷对待王家一事,切记一个忍字。王家的靠山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只是奇怪,王家自诩书香世家,一门上下知书达礼,缘何就蹦出个王鸿波这等纨绔泼皮。”
“唉,想那王庆远老来无子,后来还是从时任江西巡抚的亲兄王道远膝下过继一子,宠溺程度可想而知。此子自小恃宠而骄,任性妄为,毕竟不是亲儿子,王庆远也不敢过多拘束。岂料,长大后,竟成一害,本县风习叫他一个人就给搞坏了。近日来,此子更是为所欲为,每日被他欺凌打伤的人数不胜数,人送了个‘南门小霸王’的浑号。照此下去,县衙就成了他一个人的专衙。先生快快想法子,怎样才能除此一害。”
戚佑才沉吟道:“除此一害,而又让王家人怪罪不到老爷头上,这事儿的确有些棘手,须好好想个法子。”
正说着,衙外“鸣冤鼓”骤然响起。布泰珲面露苦色,指着大堂方向道:“不消说,定是来告‘小霸王’的。”
二人起身向大堂走去。三班衙役已然分列两旁,各执水火棍威风凛凛。堂役击鼓三声,两侧衙役齐声高喊:“升——堂——”
布泰珲和戚佑才在威武声中一先一后,从大堂东门走进堂内。布泰珲驾轻就熟地走到“明镜高悬”的大匾前站定,扫视了眼堂下。然后,扶着身前公案缓缓坐下,板着脸一声没吭。若按往常,他不等坐下必会问:何人击鼓鸣冤哪?但今天他没问,他烦着呢,最近这几个月击鼓告状的几乎都离不开小霸王,而他又拿小霸王没辙。布泰珲怔怔地望着案头的绿头签(红头签为刑签,绿头签为捕签。),几次欲伸手拔出一根狠狠地摔到地上,把那个整天给他惹事生非的小霸王捉来问罪。然后,再把红头签当众人面这么一扔,给我狠狠地打!呵,解气。但每到此刻,师爷戚佑才便会在身侧轻轻咳嗽一声,布泰珲的理智就会重新回到身上。他也因此,视戚佑才为良知益友,是个堪负重任的臂助,毫不避讳地把心事讲给他听。
这时,告状人被带进大堂,是个一身绫罗绸缎,浓妆艳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