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简陋的房屋内,有一名穿着粗布衣衫的少年伏在桌面上,随着视线,轻轻默读着泛黄的书籍。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
少年看书看的很快,但有时又很慢。
“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以内交于孺子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由是观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
读到这,少年有些伤感,侧头向右,两三年前,给他取名为难言,教他读书写字的老人就坐在这。而现在,这里只有一张椅子,空落落摆在身旁。
神色黯然的董难言无心再读下去,但也没有把书合上,扭身从无处插足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小小的书房,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称得上是书盈四壁。
打开这本江湖志怪小说,其中刀光剑影,快意恩仇,醒时纵马饮酒,醉时登高赋诗,鬼魅精怪,动人传说,少年都看的津津有味,仿佛置身其中,一时入神。
太阳要落山了,渐渐昏暗的天色让董难言回过神来,看着桌上半截蜡烛,想了想,还是没有点燃。合上书,少年走出屋子,在庭前的果树下一跃。
嘿。
一颗果子。
少年心满意足,出门了。
走进前街的铁匠铺子里,熟练的收拾完屋子,董难言知道铺子里的主人又去听书了,检查一下门窗都关好后,转身离去。
坑坑洼洼的青石路上,看起来还没到束发之际的瘦弱少年,背着一个有他半人高的背篓,穿着一双缝缝补补的破烂布鞋,手中拿着个铁头木把的鱼叉,在冷风中缩了缩脖子,九十月的天,风也有些冷涩消寂,不再像夏日那样舒适轻柔。
勒了勒肩上的背带,董难言弯下腰将钥匙放进铺子门口的大水桶下,起身向镇外走去。
离南小镇本就不大,与其说是镇子,不如说是大点的,近些年来逐渐繁华的大村落。
当初信南国的皇帝老来得子,而且还是双胞胎,两个儿子,这可把皇帝给高兴坏了,对两个皇子百般溺爱,连上朝都要怀抱两个皇子,让人觉得荒唐。
然而更荒唐的是,皇帝死前为了两个皇子都照顾到,更是下旨,信南国一分为二,分出来一个南信国,让两个皇子都继承皇位!
这可是乐了皇子苦了大臣,许多大臣觉得荒谬,联名上奏给皇帝,说此事不可,劳民伤财,于情于理都有待商榷,请陛下三思,结果皇帝却是勃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