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正日,她就提前在这个下午把选妃的帘幕轻松愉快地拉开了。
选妃选嫔,不是正式册立,不用大庭广众,有个比较堂皇雅致的私密空间就行,一般都在偏殿举行。
青铜王自封未久,还没有大兴土木建造宫殿,住的是一位前矿主被罚没的豪宅。
整整一个大庄院,高低错落,浓荫遮地,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景致固然清幽,占地也是不小,约有一百几十间房,形成六大院落。
这次张冰洁代父选妃,就用了其中一个靠西的小院。
小院不大,却雕饰精致,花草芬芳,打扫得干干净净。
摆上青龙白虎椅,拉开黄缎五龙屏,地铺锦绣,柱设帘帷,环珮玎玲,香飘兰麝,虽然庄严宏大不足,却也一般的富丽堂皇。
几十个卒役扮作太监,几十个厨娘扮作宫女,在外围摇摇摆摆装样子。
帘内则是张冰洁的旧宫人在料理,指挥着众丫环使女忙这忙那。虽然是因陋就简,却也中规中矩,丝毫不错。
张老仙儿已经做好准备,女儿一来敦请,虽然嘴里照例还在表示不耐不愿,却也半推半就,拉拉扯扯就进了小院。
一看这鲜花着锦般的铺陈摆设,他心中就乐了,连说:“难为我儿了。费心费心!”
张冰洁一边高声唤人:“打扇!奏乐!”一边含笑回道:“孝敬父皇,当得如此。”
老仙儿在柏梁是过过皇帝瘾的,深解其中况味,感觉此时馨香虽淡,依稀还是旧日春光,不由叹息一声道:
“倒叫朕想起翠华殿里,与我儿灯下密谈共谋大计之时了。唉,一辞帝京,便入风涛,此情此景,仿佛梦里,睽违久矣。久矣。”
忆及旧况,浮想联翩。
张冰洁等他闭目回忆,平静了一小会儿,才笑着排解道:
“父亲雄起西海,创业大不易,似此不过是忙里偷闲小憩一二。且让柏梁那贼暂且疯狂几日,料他衰朽残年,两面受敌,缺兵少将,纵然焦躁得夜不能寐,又能济得甚事?
“待到父亲养足精神,大军东渡,一举拿下两郡,那时拥兵十万,势成鼎足,便是真皇帝了,何事不可为?还似此局促一隅之时么?
“彼时若有所愿,便再展雄威,直指柏原,恢复旧观不过等闲之事,那时天下重归一统,万民乐业,便是要踵事增华,再辉煌十倍,又有何难?此时又何叹之有呢?”
张老仙儿笑道:
“我儿真是会宽为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