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品声微微一笑。
“直白当然也是感情流露,但粗俗不能流于粗野。像那些满口都是‘我爱你’,那已经是粗俗,是兽吼一样吼出一种要求。可要再接一句‘不管你爱我不爱’,马上就等而下之了。那不是强盗口吻了吗?
“感情是双向的,不是单向的。而且相对来说,感情还是精致些好。人是向上的,不是向下的。”
白思孟曾亲眼目睹过朱品声打仗时的凶猛果决,这几句话却透露出她仍然是一副细腻精致的女儿情怀。女孩儿还是喜欢受人尊敬、受人呵护。
“回味悠长!太好了!”白思孟闭着眼静了一会儿,感慨地说,“以后还要听,慢慢地听。”
他还要再说什么,朱品声抬手拍他一下止住。过了一会儿她才松了一口气说:
“找到了。吴起雄就在前面一百一十里。好像是兰汀那个礁群附近。”
“兰汀有十一个露头礁石。”白思孟赶紧睁眼,吸吸鼻子清醒一下脑筋,回想了一下说。
“那我数数:一、二、三、四;那边——五、六;还有——七、八。嗯,就八个。不会错。”
“八块岩礁,那就是芷岸礁群。”白思孟说,“它跟兰汀相隔只有二十里,离我们近一些,再往前走一个时辰才是兰汀。”
“哎,瞧我!白活二十年,分明就是个路痴!差点又错了。”
白思孟不以为意地一挥手:
“它们本来也挺相似,不细心数一数个数还真区分不清。不过既然接近了吴部,大部队就应该控制一下速度,不能太靠近了。”
“‘吴部’!‘吴部’!”朱品声抓住他的用词笑话他。“越来越像老行伍的口吻了!”
“近墨者黑呗!”白思孟一笑,走出船舱,找船长交代去了。
直到这边舰队已经到达兰汀,铜坞的老仙儿才接到谍报。原来他那些报信的小帆船路遇逆风,耽误了时间。
他听了报告,觉得有机可乘,赶紧命人去码头送信,却返报说绿眼的海军大将托尔第氏已经起锚。
显然他们另有眼线,还提前知道了。
老仙儿吐了口长气,搓着手说:
“谢天谢地,终于好报老仓与车轮和尚那一箭之仇了!姓吴的这瘟生,竟亲自前来送死!快传我话,请金老神仙来!”
他女儿张冰洁正陪侍在侧,闻言提醒道:
“父皇!金老去新厫了,陛下忘了?”
虽然现在老仙儿还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