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力气养足,他就要东攻北讨,再夺江山,与你们那老皇帝一争短长,哪里会长久蜗居此地,做一缩头乌龟?分家之说,那是你家皇帝自己做梦,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白思孟哑然。他不能说:虽然不是闹分裂,但为了你们互夺皇位,就把数百万军民拉入战火,这不也缺德吗?
但这又缺了什么德呢?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扑倒在沙滩上,改朝换代寻常事,此姓彼姓轮着来。有什么缺德不缺德!
在上位者,若让人有机可乘,那只能怨自己不善于治理,不能怪别人野心大。不然,你自己这位子是怎么得来的?
天下没有白得的天子。皇帝轮流坐,哪一个宝座不是从血海里捞将出来的?
见他不说话了,老道一笑,道:
“无言以对了吧?可见你小东西虽然愚忠可怜,倒也不算太笨。你也不妨想一想,那一回在柏原皇宫,倚云台告破,张某人为何不杀了那一堆皇子宫眷?老夫又为何不烧尽皇宫内苑?
“那可不是什么发慈悲,而是来日方长。中原逐鹿,鹿死谁手?眼前小挫,安知后来不能大胜?若是天命有归,新夏当为我有,则哪一日再打回来,就不用再重起宫室,少了多少麻烦!
“便是老皇帝的那些孽种也都逃不到哪里去,尽可留下来;女人收起自用,男丁就封个‘归命侯’、‘安乐公’,慢慢消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