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孟又气又急,不知再说什么好,幸亏有个军官过来,认得是他,忙抢上前,敬了个礼,说:“都督大人!有何吩咐?”
白思孟气得说不清楚,只用手指点着那兵和那马。
那军官以为他是被马挤了踩了,忙伸出佩剑在那仆从兵的头上敲了一下,厉声喝道:
“瞎了你的狗眼!怎么挤撞了都督?”
“都督?不是嘟嘟!”
那兵这才知道都督原来是官名,吓一大跳,心一慌,忙垂下头来,两手贴在腿边,哀求地辩解说:
“小的不知,还以为这位长官要抢我主人家的马!”
那军官大喝道:“混账!都督会抢你的马么?还不放手呢!”
那兵自然立刻就松开了缰绳,白思孟顾不得跟他说清楚,也觉得太过丢人,一纵上马,骑了就走。才走两步,想想不妥,便回头向那马弁喊了一声:
“跟着混蛋!到那边就还你的马!”说完一鞭打下,泼刺剌地跑动起来。
跑动中他也顾不得“跟着混蛋”这话,四字中间少了一个停顿,颇显语病,边跑边向右边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敌方出其不意地一冲,已经大大抢占了上风。
右手一带斜坡往上,密密麻麻全是褐色衣装的乡农与臂缠黄箍的叛军。
虽然在船上大炮的射击中他们也不得不左右躲闪,却不显混乱,相反还在左一簇右一簇地积极搜杀落在他们阵中没跑出去的官军。
官军的服饰是五色都有,就像是天生就一张警告色皮肤的有毒昆虫,这时却像是浓重背景中的星光点点,在远近山坡上色彩斑斓地躺倒了一地。
白思孟两眼来回一估量,就知自己派遣登陆的三千部队已经有三分之一溃散,三分之一被歼。
只剩三分之一还成建制者,就是现在拥挤在自己身边的一大群,也都混乱惊骇,进退失据,全然丧失战斗力,根本无法进行有效回击。
本帅高调出马,亲临指挥,首次登陆战就大败亏输,这个脸真丢进东洋大海里去了!
原来自己还自视甚高,总觉得李琨那样的老将又暮气又圆滑,颟顸无能,所作所为无一是处,所以手握十万大军却打不过区区七万北军。谁知真轮到自己指挥全军,比他显得还要无用!
看人挑担不吃力,事非经过不知难。
检阅部队,发布号令容易,真格让你统辖调度一支已经铺开在战场上的大军,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呢!
他又羞又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