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疑虑归疑虑,另一方面,合议都督们也得认真地正视此事。
正因为兹事体大,又来得突兀,肯定不是刘子峦个人突发奇想,甚至是皇帝自己的意思都说不定,因此也不好答复。
万时明是直接当事人,先想了想,然后去跟米大姑说。米大姑却笑眯眯地问他的意见。
“怎么问我?”万时明退后一步,“你们的产业,你和几个侄儿侄女商量就是,我们不过帮你们居中传递一下,怎能拿主意?”
米大姑笑道:
“万郎君怎说这种话!这个冶坊不是一直由你打理吗?我们姑侄,女人的女人,小孩的小孩,能拿什么大主意?还不都靠都督你吗?你说卖,我就卖,决无二话。”
万时明大为吃惊。一个女人,信任男人竟到如此地步!这可是你家几代的财富,是全家人的安身立命之基呀!岂能如此嫣然一笑就轻易抛舍?
女生外向,真是一点不假,名副其实!
“还是得由你们自己商量!”万时明坚决地说,“卖还是不卖,一定要由你们拿主意。即使决定卖,那些官衔、世职给谁,也要先定好,才好答复。”
风声一下子就传开了。冶坊里议论纷纷,有人忧心忡忡,有人摩拳擦掌。
刘珊莉于是就知道了。那天万时明过来,她就问他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万时明一点头,她就一脸焦急地说:
“这万万不可!不过,不在乎把作坊变成官员的摇钱树的话,你们就卖吧!”
“刘姐说笑话,我怎么会愿意那样呢?”
“那就坚决反对!”
“理由呢?”
“我来给你写!”刘珊莉说,“例子多得很。”
她老爸就是私营业主,从小富有社会经验,很快写了一篇复信出来。在信上,她条分缕析,把冶坊私办与官办各自的利弊痛陈一通,交了过来。
白思孟从万时明手里接过这张论文,跟这位仁兄一样,看了之后,不禁大为叹服,就按其大意给刘子峦写了回信,说明不能应命的理由。
不过,他特地说明这只是自己四人的想法,并没有征求米家的意见。
刘子峦立刻回信,说上封信是阁老们交代写的,只是探你们的口气,阁议是早已通过了,你们掂量掂量分量。
米家那里请合议都督府立即通知,户部和工部的官员也即将启程,前去核产估价,要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竟是不由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