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孟竭力将眼睁到最大,仔细一看,心道是了,不由一块石头落地。原来这就是那遍寻不见的潘某人,正俯身趴倒在上头的方木上。
在黑暗中,他的面容还看不大清,喘气声倒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白思孟紧绷的身体这才松弛下来,抬手抹把汗,压低声音说:“你可吓死我了!你不是在坑沿儿等吗?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又回到了这儿?”
潘某人哼了一声:
“不到这儿?不到这儿早被他们抓住了!本来呆在坑外树上,他们一说要放猎狗,我就知道藏不住,一咬牙就又下了坑。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对不对?这不,我都爬上墙了,他们还在外头瞎找!”
他还挺自鸣得意!
可是白思孟为了尽快找到他,几次不惜暴露身形,差点把命都丢了!
当然啰,身无武器,两人相较,姓潘的更加弱势,更危急,一时顾不了别人,你还真不好责备他。反而应该说,为了确保活命,他这随机应变的机灵劲还是挺不错的。
“那他们没抓到你们,怎么也算了?居然还敢睡觉去?”白思孟很是不解。“原来叫的天响,都说怕皇上怪罪下来,还去请了羽林军呢!”
姓潘的一笑说:
“这也巧极了!这时候刚好有一对猎户夫妻偷偷翻进栅栏来放圈套,想弄点儿野味回去卖,突然不知从哪儿跑来一大群猎狗,围上去就一顿撕咬,顿时把他们咬得稀巴烂,两张脸都啃没了。
“众人跑来看见了,都嚷抓到了!抓到了!一直嚷到当官的跑来。那官打量了半天,明知不大像我们,最后他却上前嚓嚓又剁上几刀,大声骂道:‘叫你囚攮的跑!跑!这不死跷跷了?’现在就是他们的亲妈来也认不出谁是谁了!”
“你是怎么看到的?”白思孟惊讶。
“狗把他俩撵到坑沿上,进退不得,才逮住了——我这不是蹲得高吗?看得真真的!”
怪不得守卫们收兵回营,原来是拿无辜的人垫了背!
瞒上不瞒下,看把这些当官的能的!
白思孟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歉疚:就为自己几个人这一阵扰攘,竟叫一对倒霉遇上的猎户白送了性命。
姓潘的早已一眼看出,却说:
“你抱歉个什么?又不是我抓他们来顶缸的!本来潜入禁苑、违法偷猎,抓住了也要斩首,他们不过运气差,刚巧撞在枪口上罢了!这下子我跟刘妹算没事了。走吧!”
白思孟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