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漩儿往下游狂奔。
漂浮的碎枝残干顺水急冲,在好些地方拥成了堆,复又冲散。泡沫黑灰到处都是,搞得河床满目疮痍,说不尽的凄惨难看。
奉命去到上游侦察的两个斥候还没走出多远,此时都连人带马被冲了下来,正在漩涡里挣扎打转,载沉载浮。
他们无疑都在拼命自救,却是刚露出头来,又转瞬即逝,连喊都来不及喊一声,就被大水拖带了去。
水流越来越大,一盏茶的工夫已经涨到两米深。
岸上众官兵无不咋舌惊呼,都说幸亏上头果断坚决!要是昨晚没有上岸住宿,就是今天一早就发现了涨水,也来不及全体转移到陡岸上来。
不知多少人脚慢一点就会被淹死。马匹和车辆更是要全部遭殃。别说救别人救车辆,自己能逃出命来都是好的。
白思孟看着这些自然无暇自我庆幸,而是勃然大怒,喝叫快把担任尖兵侦察的马队官找来。不论在哪里,都要他立即赶回。
命令传了下去,他却心中有数,马队官算是见不着了。
若是无心之过,他面对此情此景,第一念头就是刎颈自杀以谢其罪,哪里还敢回来!
而若是故意骗人,则肯定已经逃之夭夭。一宿没见,马快如风,上哪儿捞他的尸首去?
果然一小时后,斥候来报,说是马队官回来复命,一见到河里涨水,就不肯走了。下级没法管上级,都督的新命令还没到,眼见他拨转马头,落荒而逃,斥候们却不能动手拦阻,特此回复。
“往哪边跑了?”白思孟怒问。
“往东北方去了。已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少说跑出几公里了。
“小子很可能是投敌去了!”白思孟没好气地挥挥手让他们退下,心里判断,“在军中犯了死罪,整个新夏国都无法立足,他不投孙济还投哪里?追已难追,逮到是我的运气,逮不到是他的运气!就让他先报个快信好了!这混蛋!”
但马某人若是最终投了敌,炮轰的突然性就没有了,这会对其效果打个大大的折扣。千里奔袭,才出师就碰上这样拆烂污的事,真是倒霉到家了!
为此白思孟很不高兴。但朱品声女人的直觉,却令他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天哪,原来还真有第六感这回事!若不是老天照应,让她忽生疑虑,明察秋毫,三个不足额的步骑营、将近七百条健壮汉子,都得去龙王爷那里报到了。
他表面不说什么,心里却佩服得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