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弓箭的射程有限,海盗头子十分自信:只要自己与来船保持三百米以上的间距,就不怕追兵的箭矢,而自己,却可以从容瞄准,用炮弹把来船一只一只地打坏。
海盗船长并不指望几颗实心炮弹就能把对方打沉,但他有几发链子弹,是一根粗铁链连接着两个铁球。
一炮轰出,两个铁球飞行时把铁链拉直,只要横着撞上对方的桅杆,不管它多粗,都能喀嚓一下把它掐断。大帆一落,对方就无能为力了。
飞行圈飞得很快,轻易便追上了海盗们,就像所有的空军对海军的优势那样,一下子就站到了他们的头顶上。
乌鸦,炸弹,海盗船,三者在垂直方向上基本形成了一条直线。
现在乌鸦脚上就吊着一根棉线,拴着一只小小的耳环,这是给它作校正垂直度用的。
它瞧瞧耳环,又瞧瞧那虚拟的“三点一线”的直线,觉得没什么偏差,就喊了一声:“主人,行了!”
“不行!再飞下去一点儿!”朱品声严厉地说。她觉得目标还太小。
乌鸦遵命下降,在离水面七十米处扇翅悬停,再一次对比棉线的垂线与“三点一线”是不是重合。发现不大重合,就移动一点,同时叽叽喳喳地通知下方,叫把炸弹也移过来一点。
朱品声本身就在利用它瞄准,根本无须它提醒,但乌鸦太负责了,不由自主就发出口令,弄得近旁支楞着耳朵“听战”的白思孟都不知听她们谁的好了。
这时乌鸦的飞行姿势很可笑。
由于要利用脚丫瞄准,鸟身整体呈现一个斜向窜高的姿态,却又不上窜,翅膀虚拍,像是下面有根绳子拴住它的脚,挣也挣不脱,样子尴尬死了。
下面有个绿眼水手偶然一抬眼,看到了这只不寻常的鸟儿,还有一个圆圆的黑东西,不由奇怪道:
“什么东西飘到了我们头顶上?是新夏人玩的火灯笼?还是乌鸦从哪儿啄来一个大黑球?呀,它那嘴尖金光闪闪,是叼了只什么?金戒指?还是宝石?是偷来的?不错,不错,乌鸦都爱落在行驶的船上偷东西,我先把它射下来看看。”
他手头没有昂贵的鸟枪,只有一张弩,便搭箭在弩床上,端起来瞄准。
但是他的弩床上就只一道光槽,没有压箭杆的设计,只适合平射,不适合射头顶,瞄了两次箭都歪倒下来,只好放下,另外去找长弓。
幸亏他的长弓不在手边,否则以他精湛的射术,乌鸦小命难保。那种长弓的射程能达两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