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刘的笑道,“那时有了钱,本地的花娘却已跑得光光,那还回来做什么!”
“不然!”前头那人拍胸脯说,“旧的没了,新的又来。凡有人处,娼家哪里少得了呢!小弟我昨天听说一个事——
“旧北里新到了一个大老鸨,芳名叫什么崔扬絮,说是要开新楼,正大吹大擂地招兵买马,说春上就要敲锣打鼓地开起来。那时候刘老板若是回来,正好赶上,豪阔就索性豪阔到底,拼着撒一把金子,将她全楼一起包下,岂不扬眉吐气!”
众人大笑。那笑声中,自然有真有假,有艳羡也有揶揄。
笑声未落,便听墙壁一角有人啐了一口,酸溜溜地说:
“包?还包全楼?随你多大的金老板,想包迁雁楼,那都是痴心妄想!知道人家是什么身份么?京城晴春楼、照影楼一等一的角儿,在这迁雁楼还挂不上头牌!
“那儿真正的头二三牌——我姨父抬轿看见,听人说过——听说全是从宫里新放出来的小老妈子和洗涮丫头!皇宫懂么?那一个个的脸盘子,全都是用宫里的牡丹香水洗过的,那个亮呀,真比天上嫦娥都不差!”
宫里放出来的小老妈子?洗涮丫头?
白思孟听说过:一后九嫔妃被害后,所住殿里的宫女全部都按敌属对待,惩罚性地下放到洗衣房和厕所、菜园等地,原来不幸分在那倒霉地儿的老宫人则都放了出去,恩赐回家。
但是虽得恩免,许多人却因从小进宫,找不着原来的家人领回,就只好滞留内府,等待配人,一时都还没有走。不料如今却有人走上了这条路!
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把她们偷偷拐卖到西海岸来的?
这时小蒋已经听得不耐烦了,搡搡他说:“走吧,满口荤腥,尽是些无聊的屁话!”
白思孟就和他一起走开,走了几步,抬头望望前面说:“北里不就在山坡上吗?到那儿去看看!”
小蒋十分惊讶,说:“没听那些人说吗?那是红灯区,去干什么!”
白思孟说:“你没听那人说吗——新开的迁雁楼里收了宫中的宫女。什么老鸨这么大胆,竟敢倒卖宫里放出来的宫人,逼良为娼?”
小蒋有些不懂了:“咱们如今还管宫里的事吗?”
“本来不用管了,可今天听到了,就有点儿心痒痒地想管。这不是逼良为娼吗!是谁干的?”
“是不是想英雄救美了?”
“呸!面都没见过,又没亲戚朋友关系,救什么美呀?只不过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