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喊杀的声音已经逼近歌舞大殿,是时候了。
张国丈轻轻推开女儿,走到端坐在长案前的金天师身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金法师点了点头,两手掌心朝前,十指指天,抬了起来。他的案前,有一盆炽热的红炭,明亮的炭块轻轻爆响,不断飞出几点火星。
大殿的大门原来紧闭,此时敌人涌到,就无法遏制地被推开了。一片刀枪剑戟出现在眼前,接着越来越多的敌人都站了进来。
张国丈阴沉地看了对方一眼,转身回步,拉了女儿走向后殿,却听见那边也传来了刀枪撞击的厮杀声。
他止住脚步,仰面看看残破的殿顶,端详着那窟窿的大小,看好了又走到右手紧锁着的几个房间前。那里面关着的正是皇太子、三公主、六十嫔妃和十二个皇太妃,待宰羔羊似地正在哀哀啼哭。
张国丈回身看一眼金天师,想到他案前的火盆,再转回来看一看门上的大锁,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放弃,摇摇头往窟窿前走。
“父亲!”张贵妃指着关人的房间,尖声问,“就这么放了他们?”
张国丈摊开两手,做了个无力回天的手势,说:
“古人说得好:‘杀人岂有限?立国自有疆!’两国相争尚且要留有余地,这私人恩怨,何必非要你死我活?况且火种不在,便随他去吧!”
张贵妃闻言便在身上掏摸,似是要拿出火石火镰,张国丈脸一板,轻轻按住她的胳膊说:“莫要这样,我儿!国已非我所有,杀了他们于事无补,徒伤阴骘!”
张贵妃停了手,恨恨地说:“倒不是为别人,而是皇后那贱人的孽种——算了,便饶了他吧!”
张国丈微微一笑,喃喃道:“这才好。这才好。为父的听到,那人还在,正要过来。我既已杀其母,何必再杀其子女,令人伤心惨目,痛不欲生!”
张贵妃不在乎地一笑说:“父亲就是心好!”
临腾空前,张国丈最后一次转回身,看向金天师。
只见金天师端坐不动,嘴里念念有词,面对千百敌人的刀剑毫不在意,直到对方几乎要逼到自己面前了,这才收回两手,然后用力一拍。
一声脆响如爆竹。
“旗车!”白思孟忽然紧张地抬起手臂,指着前面地面叫道。“有情况!”
“什么?”三个伙伴一惊。
话音还没落地,便见前面平地上突然冒出两支碗口粗的旗杆,接着轧轧声里,旗杆上升,直指大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