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位实权人物面露不信,有心留难,白思孟冷笑一声,摇摇手中的手令道:
“仔细看看!皇帝随身玉玺,该不是假的吧?好好给你看手令,你怎不知好歹!难道定要天亮以后万岁爷亲自来与你说?手令说是即刻,你却一定要捱到那时!你掂量掂量,真到那时,阁下这颗脑袋还能留在项上不能?”
他年纪虽轻,却目光如剑,冷冽逼人。刘校尉打了个寒噤,再看手令,果然写得再清楚没有,还说叫他也随去集合,听候升用。
不奉诏则斩,奉诏还可能晋升,这还有什么好选择的。他的眼珠飞快地转了几转,想定后,当即抱拳一揖,说:“末将遵旨。”
明明是沈雷下达的任职令,他不说遵命,却说遵旨,自然是想留个辩解的借口在那里——
沈某人是罪臣,并没宣布免罪,他的命令本校尉自然不能凛遵。
要本官交出军权,全因为有玉玺印鉴作证,说明是皇上亲自批准。而白思孟旧日乐工、后来兵部录用为北征前部粮官,自己也是认识的。一个飞黄腾达得令人生气的家伙!
这么一个人拿着命令来,口衔天宪,硬逼着我交,我不能不遵。
如果将来证明是我刘某人误判误信,率尔交权,那全因为时间紧急,被逼受迫,不得不然。总归来人虽不让人放心,手令却不假,又有个如假包换的御印在,谁敢说它不是真的?
既然有它在那里扛住,本人就是有罪过,又能有多大呢?
就这样,这位心思细密的刘校尉一番斟酌,自认为尽善尽美,面容便缓和了。
表示服从皇命之后,他一面交出印信、名册,一面叫人通知,集合了全营军士,当场宣布:万校尉新到,已经接替了本人,现在便交由他全权指挥。全营官兵全副武装,齐赴顺天门听候点用,不得违令。
一千人不是小数,等到这支军队全部开到,加上强弩营十棚千余官兵,顺天门外已是黑压压一片人头。
从者已经如云,后方初步稳定,这就比较好办了。为防不测,白思孟尽管非常想快点把几支军队都抓到手里,却还是要小蒋陪着他去接收射声营。
因为那边还有太子护卫六百人,都是贵戚子弟从军,一个个心高气傲、狂妄狡黠,满指望将来太子登基,好做个二代从龙之臣的。营兵买账,他们不一定买账。如果闹翻了,再摇动射声营,形成对垒之势,局面就一团糟了。
他们带了护军营一百人同去,不但是随身护卫和壮壮声势,也有个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