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众大臣已经完全明了皇帝这些天的遭遇了,然而皇帝要想全都弄清众人的遭遇与朝中的详情,需要的时间可不是一点点。
众臣还要循例颂圣,再述己事,陈相国却摇摇手,挡在头里说:
“此事头绪繁多,一言难尽。幸喜皇上无恙,目下最最要紧之事,乃是迅速驱除逆贼,复掌朝政。皇上看第一步该当如何?”
皇上正有此意。他处境艰危,心急如焚,管得着众臣一个个的是怎么脱险的吗?只知道,他手下这些股肱之臣都是很能干的人,而且通过偷听他们的谈话,知道他们都仍然忠心不二,也就够了。
但要说下一步,劫出太子,另立朝廷,那当然是绝对不行。
自己就在这里,凭借连张贼父女都不敢抛弃的吾皇权威,号召臣属,再夺实权,还是有多半把握的。既然如此,何不就由自己主持,立即发动?
太上皇?朕年富力强,还能好好蹦达个十几二十年,且不想那么快就去做呢!
想到这里,他微笑一下,说:“老相国所言极是!那便先说目前。沈雷,这北宫一带宿卫兵力分布如何?”
沈雷职责所在,不假思索,开口便说:“北宫墙三个城楼,各有强弩营守兵五十人,共一百五。墙外护军营有十棚,每棚一百人,共一千。统共是一千一百五十人。”
皇帝皱眉听完,显然嫌少,又问:“那么东西南各方呢?”
沈雷说:“东边有射声营一千人,另太子宫护卫营六百人。西边有骁骑营五百,都是骑兵,职在巡逻;有一大养马场,用人二百。
“南边则是大戟营一千,兼备朝参仪仗。宫墙统归强弩营把守,分散布防。以上六营共约四千五百人,员额充足。”
“就这些了?都城以内呢?”皇帝问。
“原来在都城内另有五千人任职镇守,城外一万人为就近应援。”沈雷说,“但自北边事起,这一万五千人已经全部调入援北军,驻守在高河县,为京城之屏障了。”
“城外确已无有军队?”皇帝还问个不停。
“余下的只有顺天府尹自辖的兵队四百,以及城门校尉专管的城门守兵五百人。数量有限。且未经君命,无人敢擅入皇城一步——这是老规矩。”沈雷说。
“那好!”皇帝点点头,迅速推敲了一下,说,“宫城内外,以五千四百人对太监们的千余紫禁军,胜算是一定有的。只不知能否都恭顺听命。如此,便须由朕亲自出去宣谕他们,叫他们听朕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