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雷原本与杨届不相识,职务上也不打什么交道,想着不会有什么宿怨,却不料刚撂下刘侍郎,他又指着沈雷,咬牙说道:
“沈某人,他二人是不义、不礼、嚣张无赖,你却根本就是不智之甚!
“想我杨某起兵勤王,来到京北,虽然划归你的麾下,却是向非统属,粮秣马匹皆是自筹。
“你自家从京里出来,原打算走运河水路,到高河县就谷,谁知那里的国仓早被李琨擅自搜刮得一干二净。你念及与李琨同殿为官的情份,不报告朝廷,要他吐出若干,反而倚势欺人,硬调我的粮草!
“你两万大军要吃粮,难道我东闾数千军兵不要吃粮?若不是因为此事,我何至于跑兵部找刘老贼说理?又何至于进他的书房!说理不成,更增我恨,因此原不想举发也要举发一二了。
“为一点粮秣便结怨下属,为一点情份便袒护同僚,尔之所为,全是因循!颟顸之至。不智如此,岂堪为帅?
“幸亏还没开上前方,似你这般人去打仗,也就只配送个死,倒不如死在此地,还省得多少无辜军士因你而送命!”
沈雷还没回答,他又去骂江尚书和陈相国。
加的贬称一个是不信,说江尚书与他一度共事,曾一起发过一个什么誓,最后没有遵守,蔑视同侪,食言自肥:
一个是不仁,说陈相国位极人臣,却偏一方压一方,左手轻,右手重,不能公正公平,弄得天下汹汹。
总之,这五人在他嘴里都是仁义礼智信一样没有。不但做官,连做人都欠缺,个个都该得着让他杨某人口诛笔伐。如今既遭天谴,就应俯首贴耳,甘心就戮才是。
痛骂一顿后,他稍稍解气,迈起方步,来回看了一圈,这才昂然离去。
朱品志声不意小人凭告密而得志,竟是这般理直气壮!
天下最最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之人,竟骂别人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还口似悬河,滔滔不绝!她吃惊得瞠目结舌,连憎厌吐唾都忘了。
杨届这一入狱混搅,便耽误了好长时间。乌鸦饿得不耐烦,嚷嚷着要求立即飞到树林里先啄几口活食再说。
朱品声厉声说不行,那多拖沓呀!监狱里马上就要开晚饭,剩饭剩馒头还不够你吃的?乌鸦想了想,说那行吧,就忍饥挨饿地耐心等候。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狱卒提着饭篮汤桶来到院内,一道道开门进去。乌鸦就尾随在他后面,一层层地悄悄跟进,一直来到死囚牢。
狱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