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子想不到他是这样一个打算,又惊又怕却又怦然心动,踌躇说:
“扒面皮便罢了吧,血糊糊的想着就可怕。再一个:父亲的相貌虽然约略相似,口音却不大相同,无论妃妾朝臣,一听玉音,顿时便会生疑。便是巴公公也瞒不过去,如何能够冒充?”
老人听了有些不服,道:“自我儿说我有几分似那昏君之后,为父好奇,也曾试说过那昏君的口音,自觉也能约略相同,如何瞒不过去?”
女子说:“虽然口音都是京城腔调,却是他的略为清亮,父亲较为混浊;他音调略高,父亲音调略低;他口吻较文雅,父亲出言较粗直。还有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处,一听便知。”
老头儿笑笑说:
“如此,便要我儿从旁遮饰了。明早起来,你只说为父的昨夜辛苦,感了风寒,鼻塞不通。为父再用条丝绢,撒些辛辣之物,捂着口鼻,一时揉进,包管喷嚏眼泪齐来,这便是病了。
“伤风之人喉头皆是含含糊糊,再少说几句,众人谁能看得出?回宫之后,再说巴某人不小心伺候,交宫内监一顿板子打杀他,换一离宫宦竖来代替,便身边也无人敢于说破了。”
女子听了不言语,细细斟酌一番才点头道:“计是好计!只是若要长久,似乎还有可虑之处,那嫔妃们须瞒她不过,早晚会得决撒。不过事情只要瞒过明日,便不要紧了吧?”
“那自然就不要紧了!”老人宽慰她说,“明日过后,君臣之分已定,即使董某人泄漏机密,惹人上奏,说前方举报,牵连到老夫与我儿什么,为父便当廷发作,责他一个诋毁阁臣、污蔑宫眷之罪,立时打入天牢。看谁人还敢饶舌!”
女子又想了想,觉得倒也揪不出破绽,心中不由悦服,慢慢喜上眉稍,点头笑道:“如此真可保一时无事!便这样吧。”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问,“父亲做这假皇帝,要做到何时为止?”
老人屈指算算,抬起头说:
“这便要看六郎兵马何时打到京城了!只要他打来,为父便假作开城投降,与你同到他的兵营,宣布说玄安帝已经自尽。你真夫妻二人相见,老父便变回国丈爷。只是这回是真国丈,不是前贵妃家的僭国丈了。”
说罢低声呵呵地笑,声同鸱枭。
“如此甚好,便是这般做吧!”女子答应了。
两人说定,便即分手。那老者趁着天黑,一纵而起,飞出宫去。
女子望他不见,这才移步向内,却没走宫墙上开的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