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时明稍好,只因为年纪大些,又得做表率,拼命耐住了性子。那两个却不到十分钟就抓耳挠腮,烦躁得就像燎了屁股毛的猴子。
“我是不行了!”白思孟忍不住说。
他左右瞟视,想找个垫背的,结果发现了一面旧铜镜。
他走过去拿下来,用手拭去灰尘,再狠擦几下,把它弄得有点白亮,然后反照窗外,却发现只映得出院墙的灰砖,连那么粗的磨杆都还模模糊糊。
“这是什么破玩艺儿,太落后了!以后得帮他们造几面玻璃水银镜才好!”他嘀咕道。
他本来是想利用镜子的反射,坐在地上靠着墙,舒舒服服地监视窗外,谁知不行。
转转眼珠他又想:“那么坐在床上怎么样?屋里没灯,从外面往里看,一定黑洞洞,往外看,却一目了然。靠着被窝卷,坐着也舒服!”
想定了,他便上了床,还招手让大门边的小蒋也上来。
小蒋上床坐了一会儿,感到不是滋味,便下来了,说:“这花里胡哨的,像是人家女人的床铺,我不坐!”
“随便你!”白思孟说,“我是真累了,得眯一会儿眼。”说完就一倒,不管不顾了。
大概眯了十分钟,他感到够了,这才下地,踱到大门前看看,又回到自己负责的窗口来。
万时明独自一个在东厢房,看了发笑,心道:“一个个孙猴儿一样,哪有长性?邦国有难,端赖老臣,还得我万大爷给你们把着风,不然……”
他正一个人在这边自命不凡,突然西厢房传来砰地一声,接着大门边也叫起来:“打着了!打着了!”
万时明一惊,忙伸头看,只见一个蓝衫老汉,打扮得道士一样,左臂上举,扒住磨杆,身体却跌坐在地,背靠磨盘,神色惶恐之极。
小蒋提起步枪,一跃而出,直向那人冲去。
万时明稍一迟疑,也冲出大门,几乎与握着左轮枪对向冲来的白思孟撞个满怀。
两人各往左右一闪,却还是撞着了,都趔趄地一歪,捂着肩膀护疼。这一来就慢了一步。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飘过一个巨大的黑影,轰的一下,一块大石头砸了下来,越过磨盘,准准地砸在靠近院墙的井栏上。
只听喀嚓一声,落石把提水的辘轳打成两段,让它连桶带绳一起,噗通通全都掉进井里。
已经扑到磨盘边的小蒋吃惊地一抬头,一把钩叉一样的短戟已从他的鬓发间一掠而过,嚓——嘭!一家伙钉进了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