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里许,由北而南,从坡地隘口轰隆隆地驰出,直切敌军中段。
马上的骑兵骇人地呐喊着,摇旗舞刀,途中再一分为二,分从四个方位,几乎同时一头楔入大道,势不可挡。
北军指挥中枢在此,见状大惊,立刻传令变阵应对。
这时的场面非常诡异与血腥。
战场上交混着同样面孔和编制的两支敌对的军队,袍甲式样甚至连旗帜颜色都几乎相同。
只是北来的一方左臂上都绣着一道醒目的白箍,旗上缀了只白角,表示复仇雪耻,以此表现出与朝廷兵马的区别。而军装里裹着的,则都是一样的粗野汉子。
相形之下,还是北军更显粗野蛮勇。
北军由北而南,一路打了不少胜仗,虽然碰上的都是地方军,却也是实打实的杀人嗜血,占地夺财,养成了一股骄横残暴之气。
他们的脸黑些、花些,这既是日晒导致,也有长途奔袭的汗水和尘土的功劳。
但这也是他们的骄傲。
眼下他们虽然长途奔袭身体疲劳,斗志却仍然昂扬饱满;一开始,并不把眼前突然出现的南军真正放在心上。
在他们眼中,这些久没打仗的懒兵疲兵,个个都是细胳膊瘦腿,连脸都还是白的,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只要奋力冲杀一下,杀出血来,就能让他们心惊胆战,哭爹叫娘,土崩瓦解。
然而此时接战片刻,他们才猛然发现,自己想错了!眼前的南军可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他们的冲锋一点也没有畏缩,他们执刀持剑的手,也一样粗壮有力。
面对突然真实起来的死亡,他们也恐惧起来。
而在南军方面,此役是他们出征来此碰上的第一仗。
按兵不动,加紧动员,将军们个个都攒了好几天的劲,都明白要特别重视初战,所以准备工作做得极为扎实。
如今这支杂凑部队已是官兵相熟,器械精利,士饱马腾,正堪一用。
他们是趁夜渡河,连夜悄地潜行数十里,直到秘密夺取地利之后,才将此行的任务传达下去。
很快,一万八千人从上到下个个都知道,孙济有七千人的一支肥羊部队落到了本部张开的大口袋中。
一万八对七千,而且是运动战,几乎就是三打一,何况还有万聚坪的四千援兵等在后面。这要是开打,那结果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手拿把掐,还能让他们跑了?
欢笑之下,人人都精神百倍,互相激励鼓劲,争取动员起自个儿的每